步子,顺着那不知铺就了多少年的石阶,朝着那山顶走去。
那石阶极陡,向上望去便是云天。向下看去,便是幽泉。特别是在山风吹起,便有种飘飘欲仙的飞升之感。却又有种脚不着地的惶惶不安。常人若想走上一遭,也得要鼓起十足的勇气与毅力。
但此人却是一步接着一步,不疾不徐,犹如春日踏青。
“道友请止步。”
这人约走过了四五十级台阶,那上方的云天里,突然传来一道声响。似春雪、如冬雷。
原来,在这百里禁之后,还有着别的力量在镇守。
那人抬头,露出了半张戴着金属面具的脸,一双眼睛里满是漠然,“如此躲躲藏藏,可还曾有一丝的浩然之意?”
浩然,说的自然便是高天之上的那轮红日。当然,也是在说那些以红日自居的人。
回应面具人的,是云天里的一道白光。那白光极快,径直朝着面具人射来。
面具人冷哼一声,张手便将那白光抓在了掌中。然后一捏,一撮撮的细粉,便从他的指尖随着那山风,飘散了出去。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面具人继续向上走去,那云天里一阵的沉默后,便有一阵火雨从天而降。三三两两,尽数朝着那石阶上落去。
面具人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长棍。
长棍一挥,便有山风倒卷,挟裹着那落下的火雨,朝着云天而去。
说也玄妙,那火雨威势赫赫,却是在触及到那云天时,凭空消失不见。仿佛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然后,便是云天里的一声闷哼,很沉。然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没了声音,便是沉默,或者说是默认。默认了铁面人继续登梯的资格。
但不知为何,面具人却是在走到半山腰时,将手中的那根长棍朝着旁边的一块山石随意一插。就此迎着那山风,盘膝坐了下来。
如此,便是三日。
这三日里,试图突破这百里封禁的,还有许多。但最终全都铩羽而归,唯独在这半山之处,有着这么一个铁面人,孤坐于此。
小六在泰安城里看了三日,他看的当然不是那山间的云海,而是城里的那些人。
城里哪个门派的长老来了,又有哪个门派的弟子悄然出了城。亦或是哪个门派的探子,就如他这样看着,小六全都看在眼里。然后又全都流到那条巷子的大门后。
而今天,小六给巷子里的那个年轻人带回了一个消息,有个年轻人出城了。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这几天出城的年轻人,真的很多。
所谓的泰山百里禁,这几日已经被各派的年轻人,当成了一种考校。隐隐透着一股子的攀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