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4）

李世民拿过宝剑，拔剑出鞘，只见剑身通体青黑，光亮无瑕。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自有一番质朴敛重的气蕴。

李世民问：“此剑叫什么名字？”

樗离子道：“正等圣上赐名。”

李世民略略一想，道：“打造这把宝剑的天外陨铁降世之时，朕正对月而饮。犹记得当时月光如茵，洒照万方，十分可人。朕就把这把宝剑叫做月奴剑吧。”又问房玄龄：“爱卿以为如何？”

房玄龄道：“这名字固然是好，可剑乃利器，取这个名字未免显得太过亲狎。”

李世民道：“不然。爱卿觉得剑是利器，朕倒觉得剑是福器。若能持剑造福天下苍生，便犹如月光映照大地，使民生熙和，其乐融融，岂不是美事？”众人听了这句话，都连连称好。

李世民又道：“此莲池便叫做奉剑池，此剑就供奉在此地，为苍生纳福吧。”

樗离子闻言，跪谢圣恩，道：“小道选吉日为其开刃，以称圣上昊天之德。”

李世民道：“既然是纳福之器，就不要开刃了，免得招来无妄之灾。”众人跪谢，连称天恩。李世民观剑完毕，兴致依然不减，便留宿九真观，与樗离子论道谈经数日，才起驾回京。

自此，月奴剑便供奉在九真观奉剑池中。其后百年间，天下人争来祭拜，日日不绝。时至开元年间，白云子司马承祯云游至衡山，在九真观边结庵清修。其时樗离子已经仙去，当任九真观主鸿烈真人，常与白云子论道。

又是一年中秋之夜，鸿烈真人与白云子在老君殿后奉剑池赏月。时至夜半，但见明月大如银盘，高挂天上，似乎伸手可及。白云子喜之若饴，便道：“吾修道，就如同此月，朗照万物而不自得。”

鸿烈真人道：“我记得先皇曾以明月自比，称颂自己的功业。白云子竟也这样自比？”

白云子不置可否，笑道：“鸿烈真人修道如何？”

鸿烈真人道：“恰如一朵青莲，待时而放。”

白云子大笑，鸿烈真人也笑。忽然，白云子见池边暗处影影绰绰，似有人影，便问何人。那黑影款款而出，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向二人作揖，道：“我听见二位真人论道，心有所动，不觉间露了身形，打扰了二位真人。请恕小女子鲁莽。”

鸿烈真人道：“九真观今日未曾留宿生人，姑娘从何而来？”

那女子道：“我本是奉剑池中一朵青莲，因受宝剑之气日夜氤氲，有了灵性，化为人形。”

鸿烈真人和白云子啧啧称叹。白云子道：“没想到你竟然是灵物，这倒是稀奇！你说听我们论道，心有所动，不如你替我们说说，我二人之间，是道归明月，还是道归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