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几天,身体好一些,连隐月便向鸿烈真人写了一封书信,把安陆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又问他下一步的打算。书信发出,不出数日便有回音。原来鸿烈真人进京,向朝廷奏报了宝剑失窃的事情,国相杨国忠一心讨好圣上,向来报喜不报忧,因此把这件事压着。圣上日享太平,哪里知道这些事。鸿烈真人等了半月,不见一点消息,又不敢离京,只能呆在京中。听说连隐月寻剑不成,就叫连隐月先进京,汇合之后再做打算。连隐月得了书信,不顾腿伤,就要辞行。正好,李伯禽也到了府上,张四鹫便吩咐斋宴,介绍两人相识,为两人践行,嘱咐李伯禽一路上好生照看。饭毕,张四鹫备下一辆马车,李伯禽驾车,载着连隐月,一路上京。元进良领着几个庄客送了一程,便与他们道了珍重,调转马头回了张府。李伯禽就和连隐月两人慢慢向长安去。
连隐月初次听说李伯禽时,心想李太白诗名誉满天下,他的儿子,应该是多么潇洒飘逸的男儿,见了面才发现是个与常人无异的庄稼汉,颇有些意外。虽然是同行,但其实一路累人照顾,因此心存感激。
李伯禽知道这个女道士是司马承祯的弟子,便道:“家父曾与令师白云子有过数面之缘,你我在此相遇,也算一场缘分。家父喜欢漫游,在家待得时间很少,即使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相见的时间也并不长,只能从留下的诗文和与家父相识的人那里才能了解他。令师既然与家父有过交往,却不知道令师是否提起过家父的事情?”
连隐月这才知道,原来李氏父子见面不多。便回答道:“家师曾与我说起过,当年在江陵修道的时候,令尊曾去谒见。家师见令尊仪表不凡,英姿翩翩,与众不同。接谈之下,更觉的令尊天资聪颖,见识过人,于是称赞令尊有仙风道骨,并有‘可与神游八极之表’之语。令尊喜不自胜,当即做了一篇《大鹏遇希有鸟赋》赠与家师,家师也颇为高兴,收藏起来。心情愉悦的时候,经常吟咏。”
李伯禽哈哈一笑,道:“他一向心性放纵,兴致一来,便要写诗作文。”
连隐月也笑了笑,问道:“令尊文才如此,想必李公子也是文采斐然。”
李伯禽摇摇头,道:“惭愧,惭愧。家父虽然颇好诗文,但我对诗文却是一知半解。家父喜好漫游,教导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进过几年私学,闲暇时自己看看书,离论诗作文差的还很远。”
连隐月道:“难道令尊就不想让你好好读书,搏个功名么?”
李伯禽笑道:“功名二字难倒多少英雄?家父虽然也有意报效朝廷,但对功名却不甚在意,我也没多大兴趣。于我而言,读书不过用来长些见识,懂些道理,让拿来考取功名,我可还差些火候。我家中有些田产,年年用心耕耘,闲来读书,倒也是活得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