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应答声,那老将又似笑非笑的昂起头,盯着晁错看了好一会儿。
见晁错也不恼,就这么用手掀开窗帘,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那老将才似是过足了瘾,招呼晁错下了车。
随后,便是那老将一马当先,街道两侧的军士开路,引着晁错,走到了一座破落的废弃宅院前。
从身着官服走出家门,坐上郅都亲自驾驭的马车,一直到这废弃宅院前的一刻,晁错,都没有发出哪怕一声询问。
晁错没有问郅都:入宫面圣,何需中郎将亲送?
晁错也没有问郅都:既然是入宫面圣,又为什么要往市集的方向驾车?
直到这一刻,在这处毫不起眼的破旧宅院前停下脚步,晁错,也还是没有开口,询问身旁的老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就好像一切,晁错都有所预感;
也好似一切,都早已命中注定······
在老将逐渐敬佩的目光注视下,晁错那张在过去几个月内,始终都万念俱灰的面庞之上,终于涌现出些许变化。
便见晁错定了定神,下意识挺直了腰,将头顶上的貂冠、身上的朝服,以及腰间,那枚由青色绶带挂着的银银,仔仔细细整理了一番。
最后,晁错才强挤出一丝笑容,昂首望向眼前的小院。
伸出手,推开门;
当晁错的脚步,踏入那院内的一刹那,看着晁错那满是决然的背影,纵是一向与晁错不对付的老将,也不由稍发出一声哀叹。
“唉······”
·
“老师。”
当晁错走入宅院,不出意外的,是天子启等候于此的身影。
只是此刻的天子启,眼眶微微泛着红;
天子启身前的案几上,也摆放着丰盛的饭菜,以及两个明显不太常见的大碗。
这种喝酒用的大碗,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被两种人所使用的;
——正在接受犒赏的军中将士;
——即将到法场问斩的牢中罪犯······
“老师,坐吧······”
耳边传来天子启稍带些颤音的招呼,晁错也只笑着走上前。
当晁错来到案几前,天子启也已是抓起酒坛,将自己面前的酒碗倒满,
放下酒坛,将面前的酒碗拿起,天子启便从座位上站起身;
双手端着酒碗,神情满是哀痛的望向眼前,这位已经和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友。
“学生,敬老师一碗!”
见天子启如此大礼,晁错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诚惶诚恐的侧身避礼,亦或是跪倒在地,口称‘不敢’。
只微微一笑,便俯下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