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夜色,像是朦胧的醉美人。
凉风习习,吹得马车的帘子一扇一扇着。
一老一少,坐在车里。
赶车的马夫,是个中年男人。
他强劲的臂力,还有黝黑的皮肤,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专业的马夫。
南城门,亮出令牌,往东疾驰了几十里路。
突然下车让马夫自行回城。
敲开了一间驿站的门,买了一辆马车,又购置了许多吃用的,拐了一条道往东离去。
“丫头,看着你现在这样,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孙叔廷坐在马车里,看着樊霓依坐在马车头,双手有力地摔着缰绳。
这原本是一个男人干的活,她一个纤弱的女子,却要做这种粗重的活。
孙叔廷自然是心疼。
“孙伯,从我换上男装以后,我就对自己说过,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软弱下来,我也没有资格软弱下来。”
“对,你说的对。”
孙叔敖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皮,算是惩罚自己说错话。
随后,小心地迈到樊霓依身边坐下说:“咱们这样不辞而别,会不会让你大哥他们感觉心里不舒服?”
樊霓依双目凝神地注视着前面的道路,生怕有什么地方不平,再给翻车下来就了不得了。
一边淡淡地回复孙叔廷道:“也许,让他们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是有利。”
“也是。”
“对了,孙伯,你说,这若敖天会去陈国找屈中求吗?”
“我看**不离十,而且他一定会白白花了几百万两的银子。”
想到这,樊霓依和孙叔廷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种诡异的笑,也许只有他们两人心中自己清楚。
二人没日没夜地赶了几天,吃在马车上,睡在马车上。
孙叔廷想着自己给樊霓依替换着赶会儿马车,无奈樊霓依不肯。
二人只好白天找了一个破庙或者山洞略做休息。
期间,主要是孙叔廷在替樊霓依值岗。
樊霓依太累了,双眼都已经红肿。
孙叔廷不忍心,一般过了几个时辰就逼着她找地方休息一会儿。
时间再赶,复仇的心再强烈,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看着樊霓依累得已经沾地就能熟睡,睡梦中还一直在哭喊。
一个母亲,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亲眼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毙命。
还没来得及亲吻他的额头,唤他一声小名,就天人两隔。
这种切肤之痛,难怪樊霓依会一直在睡梦中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