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个人有,只不过,他身上带着的是药草的味道,所以他一开始只当是周边的草木没多做留意,可是那人忽略了一点,他身上的那些药草,有一味是顾影从没有闻到过的。
鬼医菩提子也曾小憩饮风阁一段时日,所以世间药草的味道顾影也多少都能了然于心,只是这一味药,细觉起来,像千万根羽毛在微风拂动下轻挠脚心,那种感觉,远比万箭穿心之痛要难捱得多。
这味道,他也记住了。
却不知是什么高人,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渝州。
最近,渝州的新面孔还真是多啊。
难道真如他们所言,该来的都已经蠢蠢欲动。
那人,明显是知道怎么进这里的,可是他自己却不进来,而是放他进来,又不知他们究竟是作何打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如二十年前的描述一般,一棵独木成林的大榕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只是有些不同,他没说过,这树上已挂满了榕须,绯红色的榕须。
正常榕树的榕须一般都是焦黄色的,有些呈现出暗沉的红,可如此明艳的红色,倒还是第一次见。
最为奇妙的是,这一根根的榕须,是从地下浮出来,慢慢往上飘,最后回到树上。
你可见花开一生,从含苞初待,慢慢绽放,最后枯萎,却不曾想这世间还有那先枯萎,再绽放的花。
这一切,犹如江河逆流,时光倒溯,起死回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是这里的所见,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它们的不规矩。
墓门依旧,只是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将门上的字全都覆盖住了。
甬道依旧,狭窄的长廊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血,为什么在这里永不会干涸呢?
这里是个不守规矩的地方,榕须尚可先死后生,那不过是维持着血液的新鲜,又能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走在里面,听到了悉悉邃邃的摩擦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有无数的人在不停地走动着。
里面有人么?
还住着这么多人?
可是他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与生俱来的敏锐的嗅识到了这里就全然没有作用。
路,走到了尽头。
他记得,按理来说,现在前面应该是一片骨堆来着。
然而,前面的路空空荡荡,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连那所谓的毒,都没有了。
他从腰间掏出了几枚剔骨钉飞射出去,落在路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景。
就好像,换了一个主人,把家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