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人,都逃不过你的局,这天底下,可还有你算计不到的人?”
“有。”
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明显的眉间浓愁紧锁,连周围的天都似是跟着暗沉了下来,这是她鲜有的眼神,几乎从未有人看到过的眼神。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将这天下人尽数拉入局中,也只是为了那一个她唯一算计不到的人。
那个,她此生都不想再提及却不得不提的人。
胡掌柜苦笑了一声,“呵,那他一定比传闻中的死神更为可怕。”
无殇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落在了留白处,看起来极不协调。
死神……这个名字,传到无殇的耳里时,与旁人的惊恐不同,她的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怜悯之色。
“你怕么?”无殇终于抬起头看了胡掌柜一眼。
胡掌柜笑得有些不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试问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怕好好活着。”
听到这里,胡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句话才是真正戳进了他心底害怕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冷冷自嘲,“是啊,死不过是眨眼一瞬间的事,活着,却要比死难上千百倍了。我没什么好怕的,我为你办事,就是为了知道当年一局赢过天胡神仙的人是谁,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嗯,有些时候,仇恨的确能帮人更好地活着,人的感情还真是微妙的很呢。”无殇的笔已经放下,此时她还在细细品赏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你且来看看,像与不像?”
得到允许,胡掌柜终于敢靠近一观,这画中之人,是个落魄邋遢的糟老头子,老头子捧着一坛酒,躺在树下往嘴里灌,而她方才所说的神韵,便是这老头子眼中的不羁与清高,与这万人鄙弃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落差。
画的右边,题了两句话——子非南阳,何故扰我愁肠;见故思量,莫道长毋相忘。
“这是?”他看着这画中人有些眼熟,却总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此前,我自酆都见过他后,就知道此人定非等闲之辈,可是一直没有猜出来他的身份,直到今日有暗哨告诉我他昨夜的一些举动,我想我应该猜出来他是谁了,这老东西,藏得可真是深呐。”
胡不得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这是……酆都城那个终日烂醉如泥的老酒鬼?”
无殇点了点头,“他便是你接下来的事。”
“知道了。”胡掌柜接过了一个黑色的竹简,便知晓此事并不是很棘手,尚无性命之忧,便要告辞离去。
“等等。”无殇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了,交代什么?”
胡掌柜看了看手中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