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西斜,层林尽染,一队宋军装束的数十骑骑兵马鞭轻挥,在蜿蜒的山路中轻驰小跑。
转过一道小山梁,为首的中年军官,一身戎装也遮不住他那儒雅气度,脸色有些消瘦,但精神仍然亢奋,回头看看手下军兵都有些萎靡,马鞭朝前方指点鼓励着士气:“弟兄们,咱们加把劲,再往前就到了前些天去过的小山村,那就不用露宿了!”
跟在旁边的军官方世武抹一把脸上汗珠儿笑道:“陆机宜都不怕劳苦,我们这些当兵的赤佬又怕什么?你看兄弟们劲头足着呢!”
戎装佩剑,鞍挂骑弓的陆游,儒雅中另显一股英武之气,豪爽一笑:“那好,到了前边小山村,我请大家吃酒!”
此时的陆游受川陕宣抚司宣抚使王炎之邀,正任川陕宣抚司干办机宜文字。南宋的干办机宜文字官之名,在北宋时称为管勾机宜文字官,勾与构同音,宋室南渡后为避高宗赵构之讳而改,本职是管理宣抚司书写奏章、边事入呈,并参与军事谋画,甚至可带兵作战等等。
宣抚司相当于后世的大军区,而王炎就相当于后世大军区司令而陆游则相当于他的参谋长,已经算得上是军中重臣。大宋开国皇帝赵大夺江山于周世宗遗留下的孤儿寡母之手、赵二则有烛影斧声之嫌,兄弟俩俱有得国不正的心病,既怕文官擅权,更怕武将造反,官制兵制弄得繁复无比,而且对武将的防备更甚于武将,施行以文御武之策,不论是有多大功劳的武将,都被宋廷文官压得死死的,如北宋仁宗时的狄青虽得仁宗看重,官至枢密使,但一直被韩琦之辈鄙视欺辱,结果仍然是忧郁而死,南宋中兴四将中的岳飞功高盖世,甚至被冤杀,而如韩世忠等另三人也被解除兵权。
随从的军官方世武,乃是大宋川陕宣抚司帐下所辖军中的营指挥,——大约相当于后世军队中的营长,乃是宣抚相公以前最亲近的亲从护卫,也是历经战阵,真刀真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猛将,不久前才下到军中担任营指挥,这也是宣抚相公想让他在军中立些功劳,日后才好升职,此次特意调来护卫陆游,由此也可见宣抚相公对陆游的看重;他此时听了陆游之言,顿显一脸酣然之态,当下便笑道:“提起酒来,那村家虽是自酿,却香冽无比,既然机宜相请,我一定喝个痛快!嗯,我都闻到了那村子里飘来的酒香!”
另一军官,方世武的副手张猛笑道:“哦,那你鼻子岂不是比狗儿都灵敏许多?”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方世武有些尴尬,啐了一口骂道:“你小子才是疯狗,逮谁咬谁啊?”
陆游一笑:“酒香勾人,那还不快走?”扬鞭催马,疾驰而去。
众军兵一阵大笑,欢呼着催马追上。
陆游自入宣抚司,先向王炎进了《平戎策》,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