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砂抬头:“爹爹说的可是湘染,她可不是咱们家奴婢。若要处置,只怕要告去官府。不是女儿不心疼娘,女儿也是怕这么一告,坏了娘的名声。以后姐姐妹妹们说亲困难,就算我那个四弟弟,前程也是有些妨碍。”
这话也是戳了元原朗的心口,想不到元月砂竟以名声要挟。
婧氏尖声道:“元月砂,你怎么这样子狠毒,那可是你亲弟弟。”
元月砂不动声色,毫不在意。
元原朗一伸手,阻住了婧氏说话儿,婧氏只得消声。
可她心里面,却也是将元月砂恨透了。
元原朗不提处置的事情了,反而叹息似的说道:“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得通透?”
元月砂福了福:“女儿心中,也是一直敬重父亲。”
这一刻元原朗的内心之中,也是有那一些不好意思。
他虽然脸皮厚,可却也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自己对婧氏霸占嫁妆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比如,在元月砂疯癫的半年里,他根本没有去看望过元月砂,一次都没有。
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并且很快又寻觅到了做父亲的尊严。
“你跟你母亲有些误会,将那些嫁妆送了出去,这也是一时赌气。这又是何必?其实你大可反悔,拿回那些东西,就说,说是你小女孩儿不懂事。”
元原朗放缓嗓音,如此说道。
其实今天叫女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是想将元月砂吓唬住,再行拿捏,逼着元月砂如此行事。
可元月砂不好拿捏,元原朗也是转换了态度。
就连婧氏也将一口气忍下来,先反悔将那些嫁妆拿回来了再说。
眼见元月砂不吭声,元原朗放低了身段儿动之以情:“父亲也有错,这些年来对你有几许忽视。你母亲也是有不对的地方,我已然说过她了。从此以后,她仍然待你极好。你将那些嫁妆拿回来,以后就让你包管。”
婧氏也是捏着手帕哭诉起来:“你可将娘的心都伤透了,从小到大,我对你呵护备至。不错,你虽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我也是没见有半分苛责。”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瞪上了一边的元攸怜:“是不是怜怜?她说话不好听,将你得罪了。怜怜,你还不给不跪下!”
元攸怜不可置信,不是要处置元月砂的吗?怎么就要自己跪下?
可婧氏冰冷的眸光让元攸怜顿时打了个寒颤,让她不自觉的跪下。
元攸怜委屈的低下头,不让自己的眼睛里面怨毒神色流露出来。
婧氏继续叫屈:“我的心肝儿肉,难道还要我跪下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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