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一个信鬼神的人,前几日传说秦无名遇刺身亡,现在看来那些应该只是谣传而已。
殷千月于是轻摇着罗扇走上前,笑道:“几日不见,公子可是越发俊朗了。”
秦无名笑道:“夫人才是越发年轻了呢。”
殷千月似嗔似怒地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就知道拿奴家寻开心。公子是来找舞蝶姑娘的吧?很可惜呢,舞蝶姑娘要被人赎身了,今夜子时献了舞就要跟人离开了哩。”
……
且说段迁辞别了秦无名回到北门中,想到万花舫,内心骤然一阵刺痛。他又回想起那次秋雨中花舞蝶留下的那首未完成的散曲。
“江河滔滔漫卷,漫卷苍华,接天无言;落英纷纷飘洒,飘洒柔情,遍野存恨。愁肠百转如江河,百转愁肠断,肠断可闻;秋雨千点似落英,千点秋雨落,雨落有声。郎情如斯,如斯奔流去,奔流向海不复存;妾意若彼,若彼凋零尽,凋零渐敝未可生。”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受,他的胸腹分明没有受伤,却隐隐作痛。
若是细细体会,这痛楚又完全不同于伤病之痛,而更像是一种心脏被纠紧的感觉,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幸别院已经到了,或许好好地睡一觉便可以忘掉这些令人不快的东西吧?
段迁翻身下了马,取出钥匙打开门。
别院内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将马匹牵进去,又关好大门。绕过屏风,他忽然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里太安静了,其他人的气息都忽然感受不到了。照理来说,大姐华芳和侍女小梅小月三人都有重伤在身,应该还不能这样好地隐藏气息才对。
莫非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这里,他慌忙冲进正堂,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封信。
段迁皱了皱眉,上前小心地将信拿起。
信是大姐留下来的。
打开信封,把信纸从中拿出来,段迁的脸色骤然一变。
大姐在信中说,她虽然相信段迁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但是她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而且在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安,那就是云王很可能早已知晓了一切,只是一直没有点破。她不愿像这样蒙在鼓里,于是决定放手一搏。换言之,她打算主动潜入云王身边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华芳在信的最后坦言道,她与云王李彦有旧,这件事还是不要再将他牵扯其中,而仅仅成为大姐和云王两个人的事情就好了。
勉强将信看完,段迁忍不住轻叹一声。很明显,大姐被云王的这次胜利影响了心态,而且影响似乎很大。她竟不愿承担他被云王识破的风险,却又为何愿意承担自己被云王识破的风险?若是云王真的将他段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