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迁轻轻摇了摇头道:“在下对王府的事情并无多少了解,不敢妄加评论。”
吴琦道:“或许是我多虑了,只是这件事未免太巧。”
说着,他向两人摆了摆手,道:“我另外有些想法,便先走一步了。你二人若是不愿去赴宴,不如另外找个地方去转转,何必在这里百无聊赖地蹲着?”
……
看着前来贺喜的络绎不绝的宾客,云王虽然笑容满面,心中却满是愁绪。
人不能总是活在欣喜之中,尤其不能因为眼下一时的欣喜而忘却了逐渐逼近的危机。
说实在的,他宁愿与自己的大哥天子李峰为敌,也不愿与三弟靖王李默为敌。李峰生性豪爽豁达,虽孔武有力、智略过人,但痴迷武道,不喜权谋。当年若不是李默主动退出争端,他又因为华芳的事情遭到贬谪,李峰未必会成为天子。他相信比起天子,李峰更愿意做一个武师。
反观李默,当年他们三兄弟中李默势力最小,却同时也是最能隐忍之人。这样的人不动则已,动则一击毙命。和这样的人为敌,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在侧伺机而动。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宾客渐渐到齐,差不多要到开宴的时候了。
李彦深吸一口气,将面色中残留的忧愁扫尽,满脸喜色地绕过石制屏风,缓步走上正堂前的高台上。他转过身看着聚集在前院中的宾客,简单作揖,道:“小王今日大婚,特邀各位前来捧场,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在座的都是南方的望族,听到云王的开场白,纷纷礼貌地站起身恭贺。云王又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笑道:“请司仪。”
于是一个早已做好准备的司仪走上前,先对云王行过礼,再面对一众宾客,道:“迎新妇过门!”
……
面对银镜,看着自己的大红外衣,华芳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矛盾。
这些情绪有欣慰,有苦闷,还有幽怨。
对于她而言,这恐怕是一个迟到的二十年的婚礼,她盼这个名分或许已经太久。
但是她也知道,对云王而言又何尝不是这样?云王贵为帝胄,受到太多礼法的约束。即便如今天子病危,皇权衰弱,云王要做出如此决定依旧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尤其是眼下的形势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天子病危,公主暂时摄政掌权,这一支势力究竟如何,会有什么发展暂时还不是他们能够预料的事情。而另一方面靖王李默似乎不再甘于平淡,在西面虎视眈眈,就差直接揭竿而起。在这样复杂的形势下大宴十五日,又顶着礼法的压力举办大婚之礼,实在是要付出太多太多,多到难以估量。
或许云王一直都是爱她的吧?
华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