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这次的战果了,成败在此一举。
……
见段迁失望地从地宫中爬出,早已等在此处的黑袍司执便赶忙迎上前,恭声道:“羽先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情,便由我送公子出去。”
段迁点头谢过,回礼道:“有劳了。”
跟着黑袍司执一路走到向上的楼梯前,心中的失望越发加重。
他原本以为见到律文之后能解开心中许多疑惑,没想到,却根本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律文对他根本没有信任可言,几乎不愿向他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这也怪不了律文,站在他的角度,作为一个被俘者,谨慎一点没有任何问题——他当然不能将自己的智慧贡献给敌人。
段迁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爬上楼梯,甚至没有施展身法的意思。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换言之,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许多人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事到如今,或许这还真是那个最可靠的选择。
慢慢从楼梯中爬出,便又回到了商会二层。
如今大约是丑时前后,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
黑袍司执跟在段迁身后走出,道:“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如回客栈休息吧。等明天上午,羽先生便会带您动身去鄂州。”
段迁点了点头,欠身谢过司执,独自离开了商会。
当他回到江阳客栈中自己的房间时,花舞蝶已经睡下。借着透入房中的月光,可以看见那张精美的睡脸上带着一丝抹不开的忧郁和不安。
不禁自责地摇了摇头,他本不该将花舞蝶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的。
他原本以为,在那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受秦无名的好意,将花舞蝶收入檐下,并与之成婚。
没想到,平静的生活没持续几天,便又陷入了这等泥沼中。
人生岂不就是一个泥沼,所有人都在其中挣扎。有些人一生都抱着挣脱出去的希望,最终他们痛苦了一生;而另一些人则甘愿沉入泥沼中,再不愿挣脱,也再没有生机,终于只剩下干枯的躯壳;最后一些竟享受泥沼的包裹,他们不但仿佛掌控了泥沼,更是成就了理想的自身。
他又该如何呢?是痛苦一生呢,还是甘愿舍弃灵魂?抑或是享受其中?
低吟着解下外袍,细密的软甲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阵阵寒芒。
这看似正将他保护在内的软甲,是不是也化作把他牢牢困住的囚笼?
他终于沉默着躺下,僵硬的躯干渐渐放松。
……
新一轮太阳终于升起,光芒再次照回大地,将黑夜残留的阴影彻底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