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讲究运数,命数,和你提起我朋友,是看你命阴,至于算计你,我苗光阳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你敢去,就不能拖太久,他已经很老了,如果你不敢去,这仿制罗盘,便随手用了吧。”说话间,苗光阳的回光返照似是到了尽头。
他嗬嗬地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这咳嗽之间,他的肩头不断地抖动着,整个人都显得愈发的虚弱。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我隐约听明白了,是一个地址……
只是我心里头更难受了。
书中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那都是形容恶人。
尚且为恶之人临死之前都会说善言,更何况苗光阳一直在帮我。
他瞎了一只眼之后,又即将命殒……
他说的更是没错,我不过是个阴生子,穷得叮当响,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值得苗光阳算计的东西。
纸人许的反应……或许有些小题大做了。
此外,苗光阳所说的看得上我……
这更令我心头思绪杂乱不止。
耳边似是听到了轻微的哗啦声,像是河流水声。
我稍微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举止怪异的何雉,已经将独轮车推到了悬河的边儿上。
本来丧葬街出来以后,一条直路就可以到码头。
因为码头外头就是悬河,所以丧葬街出来之后,若是不顺着那条直路走,而是直接下直路,往正北方的话,是很快就能到悬河边上的。
“你不要咽气,他不想你死。”冷不丁地,何雉开口说话了。
这声音是何雉的,可又不像是何雉的,话语之中透着她本身的稚气,却又渗透着一股子幽冷。
苗光阳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似是给了个反应,他还活着。
只不过,苗光阳的双目已然紧紧闭上,他苟着头,仿佛随时会从独轮车上甩下去。
“苗先生……”我强忍着心头的惶然,却抑制不住眼中的茫然,一边往前走,一边看何雉。
“你……能救他?”何雉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们下了直路之后,周身就是一片路边的林子,要穿过这林子,才能到外头的悬河,此时路已经不远了。
我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她能救苗光阳,可何雉还是不回答我。
她眼中泛青,神色状态变化不小,再加上刚才纸人许突然就一动不动了……
何雉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这简直就像是撞祟了一样。
心头虽然满是疑惑,但我更觉得这是根救命稻草。
不管何雉现在怎么样了,真要是能救了苗光阳,那就当真是办了一件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