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咔嚓的声响,似是什么东西断了。
下意识的,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下铜棺侧面。
本来字迹清晰的镇煞符,竟然也变得像是锈蚀了一般的模糊。
一股我说不出来的腐臭味儿传来,这并不是单纯的尸体腐臭,而像是河鲜烂掉了的那种腥臭。
按道理,尸成煞,尸便不腐,这味道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注意力回到棺盖上,棺盖此时刚被推开一条缝。
纸人许已然是卯足了力气,他手臂绷直,小臂都在颤抖。
我也用了浑身的气力,咬紧牙关,嗬了一声“起!”
摩擦声变得更大,棺盖总算被我们推开了半尺左右的缝隙,那股子阻力忽而消失,我们轻而易举,直接将整口棺盖推了下去!
“轰隆”一声闷响,棺盖落地,地面都震颤了两下。
铜棺之中的一切,便曝露在视线之中。
我不再用鼻子呼吸,而是用嘴,尽量没有去闻到味道。
而吸入口中的气,仿佛很粘稠。
纸人许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少:“这是尸气,有毒的。”
说话间,纸人许摸出来两张布!
这布颜色发黑,他反手一甩,直接将一张捂在了我鼻子上。
那一瞬间,其实我都感觉到了脑袋有昏厥感,不过被布捂住之后,下意识吸了口气,一股子辛辣的味道窜进鼻翼,瞬间将我脑袋的浑浊冲散。
我顿时清醒了不少,心头更是一阵惊怕。
尸气这东西,我了解得不多。
可苗光阳胸口的伤,还有他丢了镇命钱之后的模样,还是历历在目。
纸人许的目光变得极其凝重,他松开按着我的手,我自己接过布。
再接着,他便迅速地用一截钢丝在头上缠了一圈,将他脸上的布固定住。
纸人许低头看着棺材内。
我的注意力也全部凝聚在铜棺之中。
可入目看到的尸体,却让我心头一颤。
在我想象之中,河娘子,既然是给河神娶亲投下水中的女人,那必定应该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可我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个看上去,最多十三四岁的女童!
她此时身上裹着的衣服却是一件唐装。
唐装明显过大,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其中,只剩下脑袋在外面。
稚嫩的脸庞,紧闭着的双目,那张脸上却尽是无辜和死寂。
散开的头发很是脏乱,头顶上却还别着一个花布做成的发卡。
我形容不了,总之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并不是她带给我的恐惧,此时她就是一具毫无动静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