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觉我睡得不太安稳……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就又梦到了数年前那天,我们刚离开天心十道道场,赶路去汉王县,结果半途遇到了那老人讨米粮吃。
我虽然晓得是梦,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给了他粮食。
而这一次,他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压着我摸着那只铜碗,怎么都不放开。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溢血,逐渐装满了整个碗,也觉得自己格外虚弱,整个人都干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我挣扎着回头,想要喊柳天牛帮我……
结果我好不容易转过头去,马车后面并没有柳天牛,更没有何雉,反倒是坐着一具干枯,而又皱巴巴的尸身……
那尸体双目圆睁,正朝着我伸手过来呢。
他咧开嘴,还在和我笑,尤其是那双干瘪下去的眼珠子,更是透着狰狞和渴望,就像是要将我吞下去一般……
我最后……是硬生生被吓醒过来的!
猛地一下坐起身体,屋内还是漆黑一片,我浑身都是冷汗,双臂也在微微颤抖着。
借着月光,我低头怔怔看着自己手掌。
手上即便是没有丝毫伤口,但我还是觉得格外刺痛。
我呼吸很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即便是醒了,但还是想着梦里面的画面。
我竟然不只是梦到那老头,还梦到郭天玉……
他这是怪我,当初遇到那老头了,却没有拦下吗?
身体很疲惫,脑袋也很重,可我偏偏很清醒,清醒的头都在发疼。
坐了好半晌,我才勉强迫使自己躺了下去,再一次睡着。
这一下,我便没做梦了。
一觉睡到次日清晨,还是蒋盘敲门将我喊醒的。
出去堂屋,吃过了苏芸和蒋沐女做的早餐,她们母女两又出了门,蒋盘和我简单说了,她们去镇上的裁缝铺子里,顺便做点儿别的活计。
我却想到,按道理来说,蒋盘不应该缺钱,可他住着草屋,怎么又让妻女去做工?
想到这里,我也就直接说出口了。
蒋盘停顿了一下,才告诉我,红河,乃至于盘江流域,其实都没有我看到的那么好。
的确有不少人请他办事,酬劳也不菲,但他都分给了镇上穷困之人,或者让人去别处放粮赈灾。
至于他们的住处,草屋已经能遮风挡雨,也不缺吃食用度。
人若是天天在家里养尊处优,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番话更让我愕然不已。
足足过了许久,我才回神过来,觉得自愧不如……
倒是廖呈,他打断了蒋盘的话,无奈的说了句:“阴阳兄,蒋兄就纯属心思太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