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爷载张骑虎和黄衣离去之后,小桃树和师兄福童也没有过久停留,先是去帖廊山那座小山头,寻觅那只花豹。
其后,应该就是去挂雷崖,那处寂然瀑下练拳,领悟“敲雷”真意。
而“敲雷”真意只不过,是“九叠嶂”的第一重真意,拳到此步,连入门都算不上,最多可以说看到门槛了。
也就是说,拳开始从拳头上,走进皮肉中。
路上,小桃树可怜兮兮,询问师兄,今儿晚上能不能不喂拳了,毕竟,前两天刚刚一顿饱喂。
福童没答应,说师父定下的规矩,一旬一喂,没得法子。
福童回头看了眼,拖着沉重步子,无精打采的小师弟,小师弟的样子的确很可怜,蔫蔫的。
福童觉得小师弟这是真情流露,但是,师父一定会不以为然。
师父说,小师弟一直在偷懒,一直在装。
装着打拳很笨,装着追不上那只曾经秃尾巴的灰狼,装着追不上那只帖廊山的花豹······
还有,装着很狼狈的样子,故意被黄衣那个小屁孩打得屁滚尿流······
福童还是看不出小师弟的,装。
以前福童便告诉过师父,他看不出,没想到师父说,他也看不出。
正如师父说的那样,小师弟太聪明,“装”得极好。
福童知道小师弟的“装”,还是师父那次谈话得知的。
那是师父和桃祖还没有上天的时候,小师弟已经睡了。
就在月头下,师父坐在山巅的崖边,和福童说了好多。
福童记得很清楚,师父神情凝重,沉默了好久,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大概的意思,就是小师弟一定在偷懒。
按照师父的估计,一叠拳对于小师弟来说,实在容易,差不多就是两年的功夫。
然而,小师弟两年仅仅打出了七拳。师父走的时候,才只打出八拳。
师父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福童大不解,反驳说,小师弟练拳很勤谨,颠,倒,扎,每一样基本功,都没有落下过,而且,小师弟每天还要读书,哪里会偷懒。
师父只问了福童一个问题,小桃树练拳使了几分力气。
这一点,福童还真是看不出,只知道小师弟练拳很卖力。
师父说福童只是看到了样子,看不到小桃树藏了几分力气,能打七拳打五拳,能打八拳打六拳,他福童根本不知道。
明明能叠,却偏偏不叠。
这次谈话,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小桃树的拳应该就慢了,微不可察。
师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小师弟还是照常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