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司马便走了。
大司马走了,“黑卒子”留下了。
郑政缓缓饮了一口酒,笑容收敛,如果没有“黑卒子”,他郑政还真不敢进这清流城。
二十年前,倾注国力,大司马也只是锤锻出三万“黑卒子”,这其中,还包括那支最为精锐的“黑子卫”。
那支大司马的贴身卫队,战力无双,那三千儿郎。
一位山神,一场山洪,就没了。
想到此处,郑政那张黝黑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目光锐利,锐气逼人。
他没有觉察到,拈着酒杯的那只手,已然青筋暴露,三根拈杯的手指,更是指力惊人,那支制作精良的酒杯,杯壁已是微微内凹。
跪坐一旁,警戒周围的那位青衫女子,苏脂官自然注意到了太子殿下的异常,沉声道:“公子!”
“公子”,一路行来,苏脂官都是这么称呼郑政。
郑政说,一来可以掩盖身份,二来,他不喜欢苏姐姐叫他“殿下”,听来不如“公子”亲切。
郑政回过神,严峻面孔化为一张亲切笑容,轻轻放下酒杯,眼神有光芒。
清流立国,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按辈分讲,他还要叫清流公,洪演,一声伯伯。
他要见一见洪伯伯,问一声为什么,难道他郑家对这位老公爷不好,不仅封疆为公,而且还身兼太傅。
位高权重,荣宠已极。
料想,那座清流公府中,正堂之上,应该还悬挂着那块天子亲笔的匾额。
匾额之上,有“清流海疆,与国辅弼”八个大字。
难道,他清流公,就是这般“与国辅弼”?
割疆立国?
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清流要立国,根本无需多想,郑政也知道,刚刚继位的父王,只能忍,不敢妄动兵戈。
不然,对于执掌那剩余两万七千“黑卒子”的左司马,关于出兵擒贼的请令,也不会始终不肯点头。
贼,朝堂上下都心知肚明,自然是那位擅自撤退的清流公。
用那位左司马的话说,只要两万黑卒子,他就能把洪家父子绑来,吊在旗杆上千刀万剐,即便清流有那号称战力剽悍的十万陆地甲士,又如何?
当然,这是在清流大军没有入城的情况下。
一旦入城,就不是两万对十万,那么简单了。
现在,他可不会忍。
那位自斟自酌的太子爷,轻声道:“脂官,你说,如果这一战不可避免,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上身挺拔,神情淡漠的苏脂官,想了想,说道:“没有赢家,对于北伐来说,一兵一卒,都不应该浪费在南边。”
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