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时常拿她和她的儿子开玩笑。
列夫夫人也曾经因此愤怒地向列夫倾诉过,但灰袍却表示出了相当的宽容,“让他们去吧。”死灵法师说:“我们是必将站在最高处的人,到那时你会发觉他们是如此的渺小,小到你几乎看不见也记不得。”
“我想我会记得的。”夫人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她确定等列夫成功之后,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些狂妄的下贱之人投入墓穴——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冒犯,但更多的,她很清楚,是因为他们是那么的年轻又是那么的健康,甚至能够让侍女们动心,肥猫是最后一个有身孕的,但可不是第一个,不过这些卑微的侍女们都已经成为了陵墓中的一部分——她憎恨他们,从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存活的孩子的侍女,到令她们有孕的所谓骑士后裔,她的儿子如果还活着,肯定要比他们更为耀眼与强壮,他是身份高贵的爵士,从一开始这些人只配匍匐在他的脚下为他竭尽忠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他的悲惨故事当做调情的配料。
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她几乎就能感觉到那层软乎乎的绒毛,温暖且富有弹性的面颊,和睡梦中常有的咀嚼了,但她什么都没能感受到……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老了,太迟钝了所以没有,列夫夫人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的皮肤因为长时间地处于低温下而变得僵硬冰冷,是的,所以她的儿子摸上去也是冷冰冰的,她慌乱地将手指塞入裙子里,反复地摩擦着,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啊,她是那么的老,老的就像是孩子的曾祖母,而她的孩子却还是那么的幼小,他会不会因为看到她如此衰老而无法认得她,大哭大叫起来呢?她该如何解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有他的房间,他的小床,他的仆人,他的马和狗,现在只有他的房间和家具留着,每天她都监督着肥猫精心打扫,他的仆人死了,他的马和狗也死了,但没关系,这些都是可以重新添置的,他还将会有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母亲,或许还有一个强大而威严的父亲,他可以如同一个王位继承人那样尊贵而又无忧无虑地活着。
但为什么他的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呢?还有他的鼻子,呼不出一点能够让羽毛颤动的气息,孩子的母亲拿出那枚血髓玉的护符,银质的小镜子最好,但她现在只有这个,幸好护符的背面是银的,并且因为经过长时间的摩挲的关系,表面就好似冰块般的光滑,列夫夫人小心翼翼地拈着它,把它递到孩子的嘴唇旁边,但没有,她等了很久,没有,一点白色的雾气都没有,房间里只有一枚很小的氟石照亮,她眯起眼睛,不,什么都看不到。她抓住孩子的手臂,用几乎可以捏断一根铁叉的力气死死地抓着,她的力气实在是太惊人,那只手臂竟然掉落了下来——断口平整,甚至还能看到精细的缝合痕迹,没有一滴血,只有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