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她曾经几乎与自己的丈夫一起消散,但邪恶的神明给了她指引与力量,而她也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亲爱的”她喃喃道,任凭长长的草叉穿过她的胸膛,把她高高挑起,扔进了灵魂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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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戴尔那的营帐落在这处丘陵地带的最高处,他从营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没人发现他通宵未眠,就算发现了又如何呢,不会有人敢于或是愿意催促他去好好休息,好好用餐——不,现在他甚至不需要进食,他的躯体被污秽的血肉填满,他的眼睛呈现出无机质的光,看向晨光下的军队,他们都是一些兽人、野蛮人,极少数的人类,还有法师与术士们——士兵们看到了自己的统领,就兴奋地高呼起来,他们的呼声犹如海潮,挥动着的武器所折射出来的光就像是海水反射着阳光,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霜白恢复成了巨龙的体态,每一片银鳞都在晨光下闪耀,当她温顺地落在埃戴尔那身前,垂下优美的长颈,好让他攀上脊背的时候,士兵们的呼声就变得更大了——他们的敌人可从没有一头巨龙作为坐骑。
巨龙腾空而起,黑袍牧师从另一座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俊美的面孔上带着奇异的微笑,“爱情。”他嗤笑道。
霜白先是绕着这处丘陵地带盘旋了一周,对于巨龙们来说,被当作坐骑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对于霜白,她对埃戴尔那怀抱着两种感情,一种是作为母亲对孩子的,另外一种是女性对爱人的,这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不知道哪一种更多一些,现在她甚至无法回想起被她仰慕过的银龙的声音与样貌,毕竟他从未给予她哪怕出于礼节的一瞥,但她却与埃戴尔那共处了整整二十年,最先是责任,而后是怜悯,最后是近似于沉溺的垂爱——她自己都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又是为了什么。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误的想法,但有时候又觉得,埃戴尔那的存在就是一种补偿,她之前的付出全都得到了回报,而且近在咫尺,她做埃戴尔那的坐骑,并不觉得羞愧,甚至感到无比骄傲,就像是巨龙向别人炫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看啊,她在心里说,这就是我的珍宝。
银龙挥动翅膀,越过云层,风将埃戴尔那的长发和袍子拉直,他向下俯瞰,看到了犹如翠绿绒毯般的大地,士兵们在丘陵之间蜿蜒前行,就像是一列列永不餮足的蚂蚁。
云层犹如雾气,忽隐忽现,丘陵逐渐转为林地,林地又逐渐出现了空白,空白的地方镶嵌着首饰盒般的建筑,在地面上它们有多么高大,在空中它们就有多么小巧,小到似乎一伸手就能拿起来,埃戴尔那几乎想要这么做,拿走它们,摧毁它们,连同里面的一切。
在下一刻,建筑就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就如我们之前见到的,龙裔贵族们的住所一如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