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席卷,这些人类怎敢拒绝拉曼妥思的恩惠?他想要发出一声大叫,命令牧师和士兵制服他们,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嘶喊——伴随着微弱的光亮,他意识到这是他身边的牧师在施放法术,但不是对着那个人类……而是对着他,他奇怪地歪斜在地上,侧头正好能够看见他的妃子。
按理说应该再一次跳起来抓住那个人类雄性的蛙人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大量的透明液体从她的身下漫出来,虽然颜色相似,但古瓦一嗅就知道那是血液,蛙人的血液,一个失去了神志的蛙人爬了上来,抓住了妃子的后背,然后是更多的蛙人,急迫地想要抱合,太多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她变薄了,青灰色的内脏从她的嘴里和身体下咕噜噜地冒出来。
古瓦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妃子,还有他,应该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被人类切开了肚子,他的空虚是因为他的血和内脏正迅速地离开身体,牧师将准备好的神术投在他身上,他才能侥幸活命。
恐惧与愤怒同时攫住了古瓦,他的眼睛搜索着那些人类,他要……他的念头到这里就中断了,因为他正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向着最大的钟乳石,也就是巨卵所在的位置攀爬。
“你确定要这么做?”艿哈莱大声喊道:“那是拉曼妥思的子孙!你的行为很有可能引来神祇的怒火!”
亚历克斯单手攀在一个凸起上,他脚下就是不断收缩膨胀着的巨卵,看上去确实很像是一个赤露在外面的zigong。
他微笑了。
无论来到这里之后接受了怎样的教育,又受到了怎样的震撼,亚历克斯想,他终究还是萨利埃里家族的养子,一个与其说是敬拜圣母,倒不如说是敬拜自由与责任的家族,怎么可能养出一个会轻易屈下膝盖的孩子呢?萨利埃里,他咀嚼着这个词,他嘲讽过它,憎恨过它,也为它狂怒与绝望过,但他是萨利埃里的亚历克斯,哪怕他已经被它完全地抛弃,他身上还是留下了这个家族赐给他的深刻烙印。
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任由身体中的血在沸腾中蒸发?
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不会怜悯,更不会牺牲,“一个答案,”他低声说:“一个答案而已。”
伊尔妲看见了,在艿哈莱的惊叫中,亚历克斯从高处跌落,径直落进那枚巨卵,原本应当坚韧无比的卵壳似乎也到了极限,他落了进去,沉入黏液,巨卵随之坠地。
一声尖锐嘹亮的咕呱声穿透了伊尔妲的耳膜,精灵在剧痛中失手坠落,猛烈的撞击让她头昏目眩,万幸的是她是个精灵,体重只有人类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才能免于摔断骨头,或是内脏受损,她从起伏不定的“蛙人地毯”上一跃而起,避开了几条如同鞭子一般抽打过来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