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不是,鲁诗不是,齐诗也不是。
反倒是在三家之后,院门不高的毛诗,却是常常有太学生进进出出。
汉末毛诗大兴,鲁、齐、韩三家已经是渐渐式微。
“阁下是”
研习韩诗的太学生看着吕煜,以及身后的范平,眼中稍有诧异。
“在下吕煜,受司徒所托,送信至濮阳公,还望代为转达。”
韩诗与公羊都属今文经学派,因此火药味就没有与谷梁冲突大了。
当然
谷梁也属于今文经学派,不过都是解释春秋的,同行都是冤家,关系能好才怪。
这见一面都不打一架,反倒显得奇怪。
“好。”
韩诗博士弟子出列,接过吕煜手上信件。
这范平乃是谷梁出身,他能摆下学派偏见出迎吕公明,他研习韩诗的,也没有必要去为难了。
况且濮阳闿与王允有些交情,虽然交情不深,但作为弟子,对于博士老师的朋友,可不能怠慢。
既是在他们心中也早非议王允了。
等待。
有时候是漫长的。
但漫长的等候有时候也是不平静的。
就譬如现在。
像是什么风声走漏了。
又像是一滴血滴在鲨鱼群中,刹那间便吸引了许多嗜血鲨鱼。
太学生来了。
黑压压的一片。
这些头戴小冠的太学生,一齐过来,不说还是有些威压的。
“谁是吕公明?”
“我便是。”
吕煜刚要起身,身侧的范平却是拉住了吕煜。
“公明且慢,他们乃是研习【左传】学子,人数众多,冤家宜解不宜结,且让我来。”
范平一看表演的机会来了,拍着胸口,自告奋勇上前去。
“吕公明只是送信而至,何苦为难?便是我也是舍弃偏见,亲自出迎,诸位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共赴宴席诉酒中?”
能够在一干博士子弟面前说话,这是范平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况且
吕公明入太学的事情,肯定是受到博士们的关注的。
这可是扬名的大好机会。
“我以为是何人,原来是范平,沟渠般人物,敢与皓月争辉?还不退下?”
范平黑脸顿时变得通红,他双拳紧握,双眼愤怒的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少年郎。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黑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
下颚高抬,四十五度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