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斗转星移,八门已变。
沧海晃神没有注意,落脚时才惊觉错踏三凶“惊门”!觉时已晚!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横沙立土,剑鼓之声。沧海大惊!强敛心神认准乾位,睁眼,已在石林之外。
背靠石阵喘息,气血翻腾。抹了把汗,才听见林中慕容喊了一声“忘情”。
忘情。哼,忘情,这名字还真是叫的不差。
沧海在原地站了站,扭头进了雁塔。燃亮灯烛,直上十层,塔阶不染纤尘,显然是有人经常洒扫。十层书室,八列格架,俱是香樟所造,不生蛀虫,免招蠹鱼。其上卷宗将满,分门别类。塔外鹧鸪一声,塔内掉针可闻,脚步回声轻轻响起。“醉风”神策,“醉风”驻地,“醉风”外资,“醉风”内务……烛光将名签一一照过,停在最后一架中层:“醉风”属,杀手。
慕容身着暗色绛纱,靠在身后青灰的湖石上,借着道旁灯火正翻看着那本女儿经。紫色披帛时被吹动。明额鲜唇,钗流金,时而轻笑,时而娇羞。柔和的灯光将她微垂的前额罩上一层鹅黄,一如盛唐妆。慕容抬起脸向湖石的阴影中望过来,“忘情?”好浓烈的目光。
沧海走到慕容身前,眼神清冽。
“事情都办完了?”慕容笑。在暗中,果然没看清楚啊。“干什么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表情?”
“对不起,留你在这里……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有这个。”慕容晃了晃手里的书,“本来这也是机密重地,我不该来的。啊,这就是那个‘八阵图’?好像蛮厉害的。”
“嗯。跟紧了,这回别再丢了。”沧海踟蹰了下,还是回身拉住了慕容的手。就像那天在赌局的桌下,他们互相鼓励一样。“八阵图乃诸葛武侯所创,威力可抵十万精兵。共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日每时变化极,而生生不息。当年东吴6伯言也在鱼腹浦被困石阵,还是武侯的岳父将他救了出来。”
“喔!失传很久了,你竟然懂得!你也教我,好不好?”
“好啊,可是很难学。”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沧海笑了。心里却忽然有些伤感。
走出石林,沧海放开了手,却解下外衣披在慕容肩上。淡淡苍色的袍子,还带着他的温度。慕容垂,羞涩偷笑,却道:“你比我还要容易生病。”
“没有关系。”沧海回答着,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书……你一直带着?”
沧海又暗暗叹了口气。“……也不是。”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走到回廊侧面的小门口。“我送你。”沧海还要举步,慕容已将外袍送回他手上,“不用了,你也累了好几天,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