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海手心里,随口道:“把你抹额上那个换了,我不喜欢。”又对黑衣童子道:“世上留那一颗也够了,你把剩下的都拿到药庐磨成粉。”
焦大方傻了。
神医拉起沧海进了屋,头也不回留话道:“小黑,把人抬进来。”
黑衣童子应了,转身对呆愣的焦大方道:“我们爷东西都收了,你还不赶紧抬人!”
焦大方喜极而泣。都不知该感激还是该怨愤。
进了屋内,见摆设极为简单雅致。家具多是青竹所造,四角生着铜炉,甚是温暖,黎歌紫菂便侍候沧海款了大衣,收了袖炉。
洪老爷子和那年轻暗卫因常有要事,于是送他们进屋后就马不停蹄赶回述职。只不过留下了两辆马车,改为乘马。众人由衷感谢一番,拱手而别。
小壳石宣与六名少年男女厅上落座,早有仆从奉上香茗。
一路颠簸,沧海终于坐下歇息,即来则安,提吊的心胆也好放落在肚。刚捧起热茶,还没沾唇,神医就道:“你跟我进来。”迫不及待拉起他,往后堂而去。
——这家伙是从离家之前就算计好了的!竟然若无其事瞒了一路!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兴奋呢吧!有人缺心眼到这种地步,也算举世难寻了罢?!
神医苦笑了。【风云阅读网.】
石宣下得车来,也将神医打量一番,因他跟小壳立场不同,所以越是见他倜傥心里越是不服,眯眼看了一回,悄声对小壳道:“这人可真够‘银’的啊。”
小壳看了眼全身银灰的神医,暗笑道:“你说的哪个‘淫’?”
沧海转过身来,竟然没有看向神医。他迷离的望着那千竿翠竹,新绿竹屋,甚至是檐下的鹦哥,古拙的木篱笆,将枯的薄荷茎叶中疏疏散散的白色小花,眼神中有一些迷惘,一丝欣喜,很多惆怅。
穿白衣的小男孩,默默的一个人趟着河边的青草。草长莺飞的季节,薄荷叶疯狂的生长,却不开花。生命仿佛只存活于遥远的记忆。无声的世界里,亲爱的呼唤震响起前世的回音。
神医狭长的凤眸危险眯起,走近轻笑道:“好久不见,白。”
“你果然还活着。”
沧海的眸子瞬间降温,双波略注在神医面上。尚未开言。
一个蓬头褴褛的疯汉就欢叫着从土路跑进院里,自得的唱道:“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不蹦不跳不可爱……”
“白又白,你快来,有求于我说出来,前账今算我开怀,早输早死早投胎!早、投、胎!”
疯汉唱完一溜烟跑到屋后去了。屋内又响起方才在马车上听过的狂笑声音。
神医似笑非笑的观察沧海。
沧海意料之中的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