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停坠下,滑过他的皮肤,碎在丝被。
神医愣忡的扯下蒙眼的腰带,看着那家伙可怜兮兮的红着嘴脸,咬着他的胳膊比谁都委屈。神医叹了口气,略略笑,无奈道:“你咬我,你哭什么?”
那家伙围着丝被,像一只包在粉红色蛋壳里的白兔子,两手拉着他的手臂咬着,哭得凄凄惨惨,想起来就用点力,想不起来就那样叼着,无论怎样就是不撒嘴。
神医推住他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把手臂从他口中解救出来,上面有一圈湿乎乎的紫红色小牙印,神医撇了撇嘴。换了一个坐姿,抽回手臂,沧海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别走……”
神医愣了愣,“我不走啊……”
“别离开我……”沧海靠在他手臂上,无声的流泪。轻阖的羽睫一颤一颤,似在诉说心中的悲戚。
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的人又岂止是无邪。
神医看着他的泪不停洗刷皙白的脸颊,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至少他知道他不是为了咬了自己而悲伤。他颤抖的双臂紧紧搂住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他温热的心胸怀抱的也不是自己的躯体。他想要挽留的,更不会是自己。神医眼中忽然流露伤痛。白,你真的病得不轻。
默默坐了一会儿。
他的泪也似乎慢慢流干。就在神医觉得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轻轻说道:“我很想念罗姑姑。”
这句话差点又让神医哭出来。神医缓了很久,才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也轻声道:“晚上想吃什么?”
沧海闭着眼睛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灰老鼠。”
“……什么?”神医眉头一皱,忽然看见了自己一身的银灰衣裳,用力叹了口气,道:“就这么决定了,晚上吃面,给你接风。”
沧海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了看神医,抽嗒了一下,竟然乖乖点了点头。神医被那双分明的清澈眼眸击中了心脏。
那人低下头,望着神医带下温润的如意白玉,用小兔子一样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澈……”
神医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忽然间受宠若惊,一开始他竟以为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嗯?”
那人柔声道:“……这次不算。”
神医愣了一下,忽然大翻白眼,半天才道:“……我知道了。”这家伙果然病的不轻!
那人依旧柔声道:“……你要是永远像现在这样,那该多好。”
神医道:“那你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沧海道:“……不会。”
“所以呀,”神医道:“你凭什么要求我永远这样?”
沧海沉默了。
“白。”
“……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