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牢牢夹着神医,不知是怕自己掉下来还是怕神医丢下他不管。
看石宣的样子,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小壳不停抑制着自己,此时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马上醒过来,但是他从没有一个念头想过“那个人是我就好了”。沧海任何痛苦的时候他都曾这么想,但这次这件事绝对是个例外。
有谁会愿意被一群蝴蝶吃得尸骨无存呢?
神医将依然颤抖的大白蝴蝶放到床上躺好,替他脱了鞋袜,盖了被子。随从的人,都没有跟进来。神医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又拉起他的手,轻轻问道:“白,你知道忠贞爱情的象征是什么了吗?”
没有人应。
他又轻轻回答道:“传说中第一对‘玉带’凤蝶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幻化成的,所以一对蝴蝶就是忠贞爱情的象征……不过你这么笨,又怎么会想到呢?”
“所以这个山庄,就叫‘玉带’山庄啊。你那么聪明,又怎么没有想到呢?”
“白,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也很讨厌蝴蝶。”
没过多久,沧海就醒了。睁开眼看到神医,眼圈儿就红了。抽回手,翻个身裹紧被子团成一团,双脚触到丝褥滑凉的质感,感到稍稍安心。但甜腻腻的橘子香味又时刻不停的提醒着他噩梦般的经历。
神医看着他这样子,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又怎会不心疼呢。
斜晖从敞开的一扇窗中穿入,洒在八仙桌上的白瓷壶盏上,照得几乎透明的甜白釉仿佛出炫目的荧光,淡金色的阳光注入小茶盏中,就像一杯香醇的铁观音。沧海无意中看了,眼都直。
神医无奈的笑了。
沧海瞥了他一眼,又挪走眼光。窗边放着一架黄花梨素帛屏风,上面极淡的笔墨画了些辽远的山水,浓墨却在右角提了半诗:
少年不自珍,妄念燃烈火。
眼乱舞腰轻,心醉笑齿瑳。
余龄幸早悟,世味无一可。
但忆唤山僧,煎茶陈饼果。
沧海看着,像一只好奇的兔子。神医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望,笑道:“喜欢那个啊?”
沧海差点就要点头了,最后还是嘟了嘴巴要翻身向里。忽听窗外远远的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有男有女,人数不少,笑声渐近渐小,忽然从敞开的窗外探入一颗小脑袋。
紫菂扒着窗框小心翼翼的向内望来,同半支起上身小白兔一样表情的男孩子对视了一会儿,欢快道:“啊公子爷哥哥醒了啊!”
“是吗是吗?”璥洲瑛洛紫幽,碧怜黎歌轮流在窗口望了一过儿,好像都松了口气的样子。众人站在窗外,黎歌小声道:“公子爷不会有事吧?怎么那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