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椴树蜜?”
“对。改天,我带你去看?”依然垂着头。
“好。”
“你试过让鹦鹉在手上走吗?”
沧海摇摇头,“那是怎么样?”将紫檀木碗递过。
“试试就知道了。”神医接过碗,放在几上,解下一只鹦哥脚上的细银链,抓住它放在沧海的手背上。颇尖利的鸟爪立时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白痕,神医拿开它,皱起眉头,“痛么?还是不要试了。”
“不,很好玩。”沧海接过鹦哥,放在手心里,有点痒有点怕,不过很有趣。“怕它飞走吗?”
“不怕。它喜欢跟着我。”神医拿起一颗花生,剥皮,“名医老师把它们送给我时,它们还很小。”
沧海笑容一僵。他不提的时候,谁也不忍说起。
“现在它们都这么大了。名医老师曾说要看着它们长大的,可是他却先走了。也许等我死了,它们也还活着。”将剥好皮的花生放在沧海手里,沧海愣着。
“啊……”鹦哥抓痛了他,他才回过神来,拈起花生喂给它吃。“澈你别瞎说,你会长命百岁的。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它们会比你先死的。”
“白。”
“嗯?”
“答应我好吗?假如我比你先死,替我照顾它们。”
“……好。”
“呵,”神医轻笑一声,“白,我也有舍不下的东西啊。”抬起眼,沧海却垂眸。
“世上对我最好的就是名医老师了。他教我医术,教我做紫砂,袖炉,臂搁,教我养蜂,养花,养蝴蝶,还送这对鹦鹉给我……我把做的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了你,可是你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沧海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上有茧。那是为了做最好的东西而遗留下来的。
“名医老师年纪大了,走了,可是治还那么年轻……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那么我……”
“你讨厌我,一直。我知道。”
“……其实……”沧海只敢看到他的衣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神医也没有开口。两人对着沧海手腕上的白鹦哥,沉默。沧海将手指埋在它丰满的翅羽中,它的身体很暖,血脉在流动。
“澈,八岁以后就很少看见你,你到了关外去和名医老师学医。我直到现在还想不懂,你那么怕冷为什么还要去?”
“没有关系。名医老师的地底也埋着火炉。”
“可是后来我每次见到你,都会想问‘你冷不冷?’”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问?”
“见到你就被你气到快吐血。”
“白,你知不知道,没有你们的地方到处都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