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扯着麻绳靠船舷坐着,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喜欢钓鱼,也不管船划的这么快,是否真的会有那么傻的鱼,樵夫摇摇头,道了句“昨夜赶路,都没功夫睡觉,我先睡会儿去。”,话罢,也不管渔老怎么想,绕过小案就进了船舱最里面,脱了毛靴和外套,掀开柔软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船舱里很快想起鼾声,渔老拧着眉,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扯起手中麻线,只见一只鲫鱼嘴张得老大,甩着红尾巴,就被他扯了起来。
撤掉卡在鱼嘴里的竹篾,知道这鱼就算扔回去也活不了,干脆又从腰间掏出一根食指长的竹篾,利落的穿过鱼嘴打了个圈,将它挂在了船舱前面的勾子上。
待到十几条鱼挂成一片,渔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洗了手脸,进船舱睡去了。
这船不如白景源那个好几艘船拼接成的大船大,船舱里自是放不下榻,能在船舱里铺上苇席垫子,睡得下两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渔老心情沉重,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等他醒来,早已日影西斜。
婢女端着热水盆跪在甲板上,樵老正在洗脸。
见渔老醒来,竟一边洗,一边唱起歌来。
听他扯着调子歌颂那广阔的原野,还有一望无际的天空,知道他在劝自己宽心,感念老友关怀,渔老掏出一支骨笛,欢快的吹了起来,示意他心情自己变好了。
贵人之乐,与乐师之乐规制不同,是一件雅事。
以乐音表达心声,就好似写诗来抒发情感一样,都是属于那种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的。
比如现在,仆从们听到二老曲歌相和,只觉好听,同好此道的季孟还有张元,却是一人吹笛相合,一人鼓瑟“插话”。
行船不似陆路,有船工轮换划船,不需要考虑畜力损耗,因而直到傍晚,船队才停下来。
“没想到公子竟也懂乐!”
二人痛快的玩了这么久,这会儿正在船舱里喝花茶。
渔老早已忘了之前的失望,对白景源是赞不绝口!
“看来公子不喜读书。”
樵老摇头叹气,显然,他生怕好友改变立场。
音乐可以愉悦身心,可若是因为偏爱这个,导致学问没有长进,就是本末倒置了。
两人正喝着茶低声说话,忽听船舱后面传来一阵侍者的对话: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是什么意思?公子真这么说?”
“我也不懂哎!要是可以的渔樵二老指点一下就好了!他们可是我楚国最负盛名的博学之人!”
“算了吧!万一二老解释的话我都听不懂,那就尴尬了。”
大概是家里出事时他们都还小,并未受到太多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