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教惑乱人心,图谋不轨,罪大恶极!”
闵廷爀说出了一个很吓人的罪名,这罪名对于刚刚平定川陕白莲教大起义的嘉庆一定很有说服力。嘉庆现在一定是恨透了蛊惑愚夫愚妇的宗教,恨不得这些都原地爆炸、千刀万剐。
这种罪名一上来,别说误杀一个天主教神父了,再多杀几个也不会有大问题。
这些官员们的脑子还是转得快,意见也给到了点子上。杀死周文谟看来是天经地义,甚至可以说是大义凛然了。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中国之民怎容外邦轻杀?”
洪大守轻轻的问了一句,别人听了眉头紧皱,而闵廷爀终于眼前一亮。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件事,如今的罪名足够杀周文谟了,可并不足以让李朝有资格代为执行。
其他人似乎认为定一个大罪就没事了,可地处庞然大物一般的清国之下,李朝朝廷时刻在走钢丝,哪里能走错一步?
闵廷爀担忧的也正是这个,周文谟罪名再大那也是清国人,他要杀也只能清国的皇帝杀。
所谓三审定谳,御笔勾决,秋后问斩是也。
不管他错不错,李朝杀他就是错!
“那你说怎么定罪?能不使上国震怒?”一名着蓝袍的官员问道。
“自然是往大里定罪!”洪大守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策。
“往大定罪?”闵廷爀摩挲着椅子的扶手。
“是啊。”
“难道将他与此前黄海郑逆作乱相牵连?指其起兵作乱,攻杀官吏。”
洪大守猛的听到攻杀官吏略微有一点不自在,但很快恢复了过来。
“胡乱攀扯,怎能事圆?倘若有所错漏,那岂不是更过?“
“这…………”
闵廷爀当然知道郑神师那伙儿人和周文谟根本没关系,但是郑神师是做实了的起兵造反,攻破官衙,包围郡府。罪在十恶,其罪不赦。
在他看来,预谋造反的罪名已经够大了,再往大就只能是真的造反了。
恰好黄海道确实发生了郑神师之乱,应时应景,胡乱攀咬一番,指不定就能糊弄过去。那周文谟也许就变成了起义军的头目,行事不密被捕,然后处死。
其同党惊惧之下,悍然起兵造反。两相印证,就可以污蔑这位周神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是十恶不赦的大逆贼。
其他人显然很认同闵廷爀的想法,正好有一场现成的叛乱可以攀咬上周文谟,那既然人都杀了,不污蔑他污蔑谁?
可洪大守只是笑,笑的老神在在,似乎完全不把这个策略放在眼里。在闵廷爀都自以为得计的情况下,也不开口发言反对,坐等闵廷爀自己过来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