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上头花多少心思。
她当初是不愿意直接麻烦傅令元,所以才吩咐栗青找林承志,想着林承志再不济都会承包给殡仪馆一条龙服务,之于她而言也算是省事的——反正她不可能也不愿意亲手为庄佩妤操办身后事。
然而,最后仍旧不可避免地麻烦到傅令元——栗青能这般尽心尽力,毋庸置疑是得了他的叮嘱。
她的事情,即便她不说,他也会当作自己的事揽在身上。
他对她的生活无处不在的布网和侵蚀,令她感到自由受限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其实更在享受他给予她的关爱。
她偶尔陡升的强烈厌恶和排斥,或许是因为,她习惯了踽踽独行,尚未完全适应两个人,尚未完全学会依靠。
依靠……
之于曾经的她而言,多么陌生又多么可怕的词……
收回神思,阮舒将几本证件从包里掏出来,交给栗青:“给她销户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栗青双手接过,表情苦哈哈的:“阮姐,你真的别再跟我说什么‘麻烦’、‘拜托’、‘谢谢’了,继续这么下去,我也会和十三一样,一见你就紧张的。”
旋即他嘻嘻地笑:“你这个大嫂可不是当虚的,千万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要不把我当成你公司里的员工也成。老板让员工干活天经地义,总不会还谢来谢去的吧?”
阮舒微弯唇角。
林璞从旁小声嘀咕:“可不是嘛……”
阮舒掀他一记眼皮。
追悼厅内,笳乐声停,一轮仪轨告一段落,四位僧人暂且放下各自手中的佛器,准备下一轮仪轨。
栗青和她打了个招呼,回厅里帮忙。
林璞也跟着走了:“姐,那我也抓紧时间去为二婶多做点事儿~”
目送他忙碌的背影,阮舒眸光微凝——他把自己袒露得过于透彻,反令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明白他。
视线范围内,但见长须僧人回过头来,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分明是方才便注意到她的到场。
他径直朝她走来,行礼问候:“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大师。”阮舒不慌不忙地回他一个礼,稍露歉意地礼貌相询,“请问大师的法号……?”
加起来已是第三次见面,她却还未知晓如何称呼对方,着实惭愧。
长须僧人并不介怀似的,和善道:“老僧法号‘一灯’。”
“一灯大师。”阮舒重新问候,亦重新行了个大礼,“劳烦几位大师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特意为家母跑来这一趟。”
一灯大师笑笑:“施主不必多礼。老僧和令堂也算多年旧识。令堂仙逝,老僧理应前来送她一程。”
“多年旧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