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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重新组织语言,本打算告诉老妪,她曾在一个叫“黄桑”的女人那儿见过同款的祛疤除痕独家秘方。
临到嘴边,她忽地意识过来,自己把“黄桑”挑到台面来讲,是个非常失策非常鲁莽的行为——万一……万一老妪他们就是黄桑所要躲避的仇家……?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现在不是尚未摸透全局面貌吗?
阮舒登时脊背僵直,冒出不少冷汗,庆幸自己没有祸从口出。
然,转念,她又在想,黄桑和格格的安危与她丁点关系都没有,她有什么责任需要保密?她难道不应该先为自己着想,以此为突破口从老妪这里套取信息,助她进一步弄清楚闻野一方的情况?
脑海中有把声音在质问她在讥嘲她:“从前的那个自私自利的你呢?!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品德高尚要顾虑他人难为自己了?追根究底,你其实就是为傅令元着想!你就是到现在还不忘帮傅令元!你就是犯贱犯贱犯贱!”
阮舒条件反射地打算用实际行动来反驳那把声音。她蓦地抓住老妪的手臂,嚅喏:“阿婆,我之前——”
她张着嘴。
喉咙似被什么堵住,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卡住了。
脑中的那把声音却还不消停,越来越响,盖过了身周所有的动静。
她挣扎。
她脸色微白。
眼前是老妪满面狐疑地看着她,嘴型貌似是在问“阮小姐”什么什么的。
阮舒从床上爬下去,双脚落稳在地面上,径直朝外走。
一出房门,兜脸就是一阵冷风,甚至从她空荡荡的脖子领口钻进衣服里。
她陡然一个激灵。
“姐……?”
“大小姐你怎么了?”
庄爻和荣一二人不明所以,尽显焦虑。
“想回去了……”阮舒喃喃,迈步就走。
“姐你等等!你的外套呢!别冻到了!”
庄爻急急地呼喊。
她身上就一件棉布打底衫而已,异常单薄。
庄爻拉住她,不让继续往外吹风。
荣一动作够快,取回老妪送出来的衣服,迅速追出来。
庄爻接过,面若寒霜地帮她穿上,大概真被她惹到了,火气难掩:“姐,你又怎么了?”
一旁的荣一也不禁出声:“是啊大小姐,阿婆说你的手臂还没揉好。”
阮舒瞳仁乌乌地凝注他们:“难为你们了……跟在我这样一个神经病身边……”
庄爻和荣一齐齐愣怔。
“帮我向阿婆道歉。”阮舒垂下眼帘,继续步子,轻缓着气儿,鼻息间全是似曾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