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只有他主动找上人。
直到最后,仅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用自己娇嫩的身躯拦在院子的大门前。
安德烈终于停手,站住,他身侧身后,持续传来身体倒地的声音,周围的积雪早已经被染红,血渍还顺着积雪,缓缓向女孩的脚下逼近。
女孩双手握着一把和她身材极不相称的长刀,刀尖都已经拖在积雪上,眼睛却固执地望着安德烈,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稚嫩的声音清脆又清冽。
安德烈的嘴角微微牵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和煦得仿佛能融化积雪。
他轻声地、温柔地说了几句话,程嘉懿和杜一一全听不懂,不由侧头看着秦风,却见秦风纹丝不动的表情忽的露出些许不忍。
那话,必然是无比残忍的。
安德烈甚至没有避开小女孩的刀,直接揪住小女孩的衣领,将她举起来。
刀,划过安德烈的手臂,却连衣服都没有划裂,就被震落到地上,安德烈笑吟吟地举起小女孩,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努力呼吸,却仍然被憋得满脸通红。
程嘉懿的手握成拳头,却看到安德烈的手忽然使劲往下一摔。
院子前厚厚的积雪瞬间被扬起,沉闷的声音从积雪下的石板地面传来。
凶手。
程嘉懿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逐渐生成四个字,八个字,用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怒斥着。
小女孩的,少女的,少年的,汉子的,年长者的……这些声音或稚嫩或清脆或粗犷,不断盘旋,撞击。
安德烈是凶手,她也是凶手之一。
安德烈轻盈地跳过地上的尸体,脚下的鞋子竟然没有沾染上一点血渍,他走进院子。
秦风侧头看着程嘉懿,程嘉懿脸色雪白地跟上。
院子内同样铺着厚厚的白雪,两侧仿古回廊上也吹落了一层,院子一角一支红梅正在怒放。最前方的房屋大门四开,门口整齐地摆放着两双鞋子,表情房屋内只有两人。
而从大开的房门中,正好能看到房屋内的布局,一张矮桌前,两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聚精会神地手谈。
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其中一个老人正用食指和中指,从棋盒里捻出一枚黑色棋子,沉吟片刻,落在棋盘正中。
另一位老人呵呵一笑,嘴里说了句什么,同样拈起一枚白色棋子,落在黑子一侧,跟着面露微笑,抬手拈起被吃掉的几枚黑子。
两位老者对视,相视一笑,对院子外边的血气和逐渐逼近的几人,视若不见。
安德烈缓缓走进,在门口站住,接着竟然弯腰脱下鞋子,赤脚站在室内的榻榻米上,还将自己的鞋子整整齐齐地和另两双鞋子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