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叹了口气。他深知柴如歌在“状元”大街跟菜市口布下了凶险可怕的天罗地网,他苍白着脸,转过一道雪白的影壁墙,向后院里走过去。
蓦地,一阵细碎低沉的琴音传入耳中,“叮叮咚咚”,似乎抚琴的人心事无限。
“有人吗?”舟行早放声大叫,快步向前。
正面是一排青砖碧瓦的北小阁,门口帘幕低垂,琴声就是从这帘幕后面传来的。
“谁?”有人在帘幕后面低喝了一声,也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帘幕一挑,一个青衣女子已经冲了出来,满脸俱是悲凉之色,正是“千面狐”胡灵儿。
“里面抚琴的姑娘,是大公子的姐姐吧?”舟行早急声道:“在下李相府总管舟行早,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大公子!”
“灵儿,请客人进来——“琴声一歇,辰沅姑娘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将那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琴声继xù
下去。
胡灵儿展开双臂,横在门口,满脸狐疑之色。
舟行早来不及多解释,斜肩撞开胡灵儿,掀开帘幕跨步进去,蓦然一惊。
屋内空荡荡地,除了席地而坐的辰沅姑娘以及膝头一琴之外,竟然四壁空空,别无他物。满室清冷,只有垂着头抚琴的辰沅姑娘,将满头青丝垂下来,遮住颜面。她的十指纤细修长洁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晨色里泛着淡淡的光芒。
这弹琴的辰沅姑娘指下曲调哀婉,深有夫君已殁,只作最后一奏的决绝。令舟行早听了忍不住鼻子里先微微一酸,几乎要在琴声里落下泪来。
“辰沅姐姐。”舟行早只觉着对方像一个邻家大姐姐般可亲,他感到自己眼睛里揉了沙子般生硬地难受,余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只怕一不小心先把眼泪勾了出来。
“小兄弟,你是我家源弟的江湖朋友吧?你来迟了,他出去做事了……”辰沅姑娘微笑着道,声音说不出的凄婉动听。
“快、快让大公子他们回来!法场内外重重埋伏,死囚是假的,真的萨那才恩,在‘天牢’里不堪酷刑折磨,已经自尽了……”舟行早抬起了手,缓缓伸展开包袱,露出里面那颗带血的头颅,血已经干了,在头颅上留下暗紫色的污痕。
“姐姐,‘天牢’里有个叫‘火流星’的人,要我送姐夫的首级出来,他也已经牺牲了——”舟行早扭转头,不敢去看那姐姐哀婉欲死的容色。
琴声一顿,曲调马上变得破碎不堪,无以为继,可抚琴的辰沅姑娘并未站起来,她脸上仍有镇定的微笑,她只是音有些颤抖低声吩咐了一句:“灵儿,放火花信号,通知大公子取消行动,才恩……已经安全回家了……”
胡灵儿难过的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辰沅姑娘脸上始终带着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