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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好的技艺感情,都需要故事支撑,能让在场百姓热泪滚烫,还是因为顾长安的一生太过传奇。
“他就是神!”有武夫康慨激昂。
“不。”说书人坐回位置,暗然神伤:
“他已经疯了。”
茶楼再次静默,无数人感到莫名的悲伤,就彷佛刚刚屹立山巅,突然往下坠落。
说书人没再醒木拍桌,嗓音低沉而无力:
“谁会愿意成为疯子?”
“或许疯了才是最强的顾长安,他折磨自己只想守住疆土,仅此而已。”
“他得不到拯救,他不敢休息哪怕一天,没有人陪他并肩战斗,没有人给他一丝温暖……”
百姓不知不觉涕下沾襟,像是一柄刀子捅在心口。
如果顾长安是无所不能的神明,那终究太遥远太虚幻了。
可他也是血肉之躯,他同样会痛苦会疲惫,如此更显得所作所为伟大而沉重!
“他会来长安城吗?”有百姓哽咽。
说书人抿茶润喉,坚定道:
“中原找回昔日的勇气和力量,誓要在西域吹响进攻号角,击溃蛮夷的嚣张气焰!”
剑客颔首,忍不住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咱们该对顾长安说什么呢?”
说书人沉默半晌,轻声说:
“长安,你好。”
“他见到长安城,应该也会笑着应一声:长安,你好。”
旁听的官员举起酒杯,衷心祝福道:
“咱们愿他历经苦难,归来仍是少年。”
箱子银钱塞得满满当当,所有听众都自发打赏,又默默离开茶楼,心底的震撼唯有独自一人才能慢慢品尝。
茶楼外,满街都是摊贩叫卖声,街坊喝茶聊天,遛鸟逛铺,似乎跟平常市井烟火气并无两样。
可说书人分明察觉到细微变化,百姓更有精气神了。
这或许是孤城英雄承受所有苦难,只为追求的八个字——
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将钱捐给武备司。”说书人洒脱道。
“为何?”徒弟惊骇。
一场下来已经比得过六年的收入,师傅没癔症吧,不想再娶两门小妾了?
“朝廷多打造几副铠甲,多杀几个蛮狗!”说书人语气不容反驳。
徒弟郁郁寡欢,瘪着嘴不吭声。
“格局!”说书人踹了他屁股蛋,眼中有矜持之色:
“只要西域之战胜了,凭我这张嘴,还怕没钱赚?”
“你跟为师走南闯北,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物色一门良家闺女。”
“捐!这就捐!”徒弟满脸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