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大抵如此,折兰肃不敢孤注一掷损耗兵力,月九龄不想连累九族而捂盖子,呼延寿不愿失去权力而一步步踏入冥泉。
世间事往往就是一念之差。
顾长安怔怔盯着七彩剑,就像小时候经常遥望东方总是祈盼希望,灵魂告诉自己,当希望来临的时候应该握住。
他推出血肉模湖的手心,七彩剑柄恰恰好好落下,没有一点毫厘之差。
白发红袍略微歪斜另一只手臂,胡乱擦拭了一下脸上鲜血,他再次站了起来。
赫连典闭上眼睛,默默蓄势,他还是胜券在握,就如脸庞笑容优雅得体。
“你知道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顾长安声音嘶哑,他记得这句话曾经说过一次,又好像没说过。
“是纯粹,是极致,是最深的执念。”
“我握住了美。”
同时挥起两剑。
彷佛夺走了天地间的所有光采,自然里的无数造化。
七彩光芒与血腥黑雾相互交织,呈现奇异的色彩剑幕。
狂风怒号,顾长安白发飘舞。
他张开双臂,红袖在风中拂荡。
他的鲜血从身体窍穴不断喷涌。
他的气机向着周遭荒漠狂肆席卷。
“这一剑,帝国曾试过……”
赫连典五指缓缓攥紧,浑身气机如崩塌的堤坝,源源不断涌出。
顿了顿,他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如此!”
半边天却变得阴暗,轰隆隆卷滚而来,所有天地之力都汇聚在一拳。
轰!
一剑厌世杀戮,一剑岁月苍茫,两剑同时斩向……
秃鹫!
在近身轰向顾长安胸膛的刹那,赫连典才意识到疯子荒谬的举动,他终于不再优雅,面色狰狞地碰撞过去。
顾长安倒飞百丈余远,心脏破裂,四肢百骸破碎只剩筋骨吊着,鲜血更是从毛孔渗出。
他像小孩子打赌赢了那样抑制不住兴奋,肆无忌惮地嘶笑:
“你们为什么不长记性,这样打我,我死不了,你应该打碎我的头啊!”
赫连典艰难站稳,狂奔而逃的秃鹫被斩碎成四截,陪伴他三年的深渊宝贝,就这样毫无生息。
“汉奴,你该死!”
他表情难堪至极,圣威再临,可顷刻便见到骇然至极的场景。
白发红袍缓缓起身,犹如枯木逢春般气机回流上涨,连还没滴落的鲜血都重新倒流进身体,而胸口肉眼可见愈合。
“我杀敌更强了。”顾长安笑意更浓,像小孩子般炫耀。
两剑临空,七彩剑亦是他内心坚守的最完美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