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使唤丫头,此刻见得自家主子不省人事了,便跟着徐大作一块,将她扶去后院安顿下来。
胡应昌吃酒吃得浑身燥热难耐,只把衣服除去,坦胸露乳的坐在那里长吁短叹起来。那赵钦喝得微醉,脸皮上红光焕发倒似年轻了好几岁,忽而见得胡应昌满身的伤疤,心下好奇定要他说出个原委来。
胡应昌勉强睁着一双醉眼说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那****若长缨在手,岂令竖子们成名?”
赵钦抚掌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这厮休在老夫面前逞口舌之快!”
胡应昌叹气道:“王爷有所不知,我家世居塞北苦寒之地,祖上姓魏,我本名魏少鲲。父母早亡,与邻里相依为命。年少无所爱只好游侠,与乡里子弟郊猎,逢遇山川城邑必登高望远,尝指天为誓曰:‘愿效诸位豪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建不朽基业于当代,扬流芳美名于千古!’我十五岁那年,狄人大举入塞,少壮者引弦而战。我便作了长征健儿,历经大小三十余战,出生入死,金疮满身才做得塞北鹰扬府的旅帅。又过得三年,太祖皇上秦虏主嬴冲举大军南犯,我被裹挟从军至此,为王师所获才委身给胡海清家作了家奴。”
赵钦笑道:“我大宋据有江东八十一州富庶之地,民众殷实,钱粮占有天下太半。户部平常度支却依旧入不敷出,国用日蹙。你们秦人不安心在家操持生业专爱做那些任侠无益之事更兼塞北屡开边衅,如此下来国家却是如何支撑的?”
那胡应昌平生所好唯有一个杀字,以为屠刀一举,万事皆休。哪里懂得这些柴米油盐、钱粮赋税的日常琐事?胡应昌给赵钦问糊涂了,不禁奇怪道:“江东之地繁华如此,甲第朱门何其多也。我曾随胡海清与人宴饮,见连城大户皆是挥霍无度,极尽豪奢之能事,俨然一个安乐盛世,如何缺少银子花?”
赵钦摇头笑道:“胡公本是江湖中人不善操持生业自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今日老朽为胡公姑妄言之。依老朽愚见,非是你们秦人耐得苦劳实在是我宋人不知存恤民力。宋地不及前周之半,官府衙门却五倍于旧。各地官员苟且因循,遇事相互推诿,坐待升迁,不思建树兼之事权分割,各不相知即使有能人贤者在任亦多因掣肘太多而无法施展抱负。官制臃肿庞杂,耗银无算,政绩却是屈指可数,此冗官之弊也。我大宋国立国之初天下带甲何止百万。方今江南平定,战事稍缓,朝廷依旧要养甲百万以备秦马窥江。然则今观江南士卒虽众可用之兵不过京师宿卫、牙门军士十万人,新练之军十万人。其余兵士皆是酒囊饭袋,空耗粮饷,不可足恃。故而前次北人南下,虏骑所过,争相溃散。此冗兵之弊也。荒王年间,天下之所以大乱实由豪强大户骄纵不法,穷奢极欲所致,非他人之过。太祖皇帝顺时应命,南天拔剑,以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