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中,皆言秦人一介穷寇,不足为惧,我大宋只需假以时日,平定中原易如反掌。”
孙全说道:“胡将军所说句句属实。孙全自而立之年总领江北军务以来,经营江北三十载,与秦人交涉日久。亲眼见得那北兵的凶顽之处,绝非江南可比。秦民之见战也如饿狼之见肉,起居饮食所歌谣者,战也。但闻边警,则捶胸顿足,急不可耐以致于额手相庆。战时,则袒胸赤膊以趋敌,左提人头,右挟俘虏,势不可挡。孙全前次出使关中,更见了秦人那神臂弓、床子弩之威,催坚城,破硬寨犹似大水崩沙,利刀破竹。王爷,越水不比江北,关陇嬴秦更非岭南楚氏可比。更何况世易时移,方今的北军绝非当年的乱华五胡了。王爷还拿着‘人家都吃不上茶叶蛋’的老眼光来看人察事,就有一些刻舟求剑,坐井观天了。”
赵钦沉吟半晌,才悻悻的责问孙全道:“孙将军,如你所说,莫非大宋就要在这江南坐等亡国破家,我等如此袖手而坐引颈待戮不成?”
孙全笑道:“术业有专攻,我大宋为何不可师夷长技以制夷呢?”
赵钦不禁不屑道:“那秦人不过是一群不读诗书的山野村夫而已,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大宋去学?”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孙全道:“王爷,可知道但凡世间的道理都不是单从寻章摘句之中得来的,总是要历经世事的考验。道理说得再巧妙,可是不堪一用,这道理就是行不通的。”
赵钦听了也默默点头不语。胡海清从一旁出来笑道:“诸位将军在这里讲武谈兵,实令我等大开眼界。海清已在外面的水军节堂上备下酒肴,还请各位赏光一顾。”
众将领已经鞍马颠簸了一个上午,米水未经,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不由得心生抱怨,这时只听得胡海清如此说来,俱是惹动了肚子里面的馋虫,不禁骚动起来。赵钦把这一些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皱眉,再看一看孙全,陪着自己坐了半日,却依旧气定神闲,雅望非常,不带丝毫的怨念,心下不禁赞叹道:“真是个儒将!”
胡烈乃是行伍出身,不懂得这一些官场上面的客套,直把肚皮拍得震天介响,说道:“无聊,无聊!在这里陪着书呆子念什么‘三字经’?咱们还是先把肚皮填饱了,才是正经的。”
众人无不发笑,孙全也是微微摇头。赵钦阴沉着一张老脸,冷笑几声,也只得起身来,招呼众人说道:“老夫近来身染微恙,路上又舟车劳顿,今日实在是倦怠了,不能陪诸公畅叙平生了,诸公还请自便吧”说罢,有气无力地歪在座位上面,一言不发。
众将领这才拜谢了王爷,纷纷跟着接引的小厮离开。
苏胜海领着一干苏家子弟坐在那里,眼见得这场面不详了,急忙起身道:“王爷身子不适,我等不便在此讨饶,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