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战,但必有血性与阳刚。见义不为,无勇也。丈夫胸有浩然之气,虽仁爱,不失刚强。故《司马法》说:‘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君子以仁为本,以义治之,故君子必不敢忘战。方今天下动荡,枭雄并出,烽烟遍地,兵连祸结。百姓备受干戈之害,黎民遍尝倒悬之苦。所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此言不虚。敢问诸位魏晋风骨之辈,清静无为之流,以为这‘礼义廉耻’四个字可以削平这乱世么?”
这一番话说得满堂里面鸦雀无声,连赵钦脸上也不那么自然了。
“说得好,真不愧是赳赳老秦,快人快语,真是痛快!”那堂下忽然有人大声吆喝起来,一会儿就看见胡烈被几个荣兴府的家奴搀扶着到了门外,听得那老头儿讲得这一些“富国强兵”的调调儿最是欢喜,当下推开两旁的人儿,摇摇晃晃地闯进来,对着老头儿作揖打躬道:“先生真乃世间高人,胡烈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见谅则个。”
“胡烈!”那孙全拍案而起,作色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胡烈见孙全发怒,当下竟然也不敢再怎么言语,忙忙地朝着堂上打一个千儿,又歪歪扭扭地出去了。
孙全转过头来,看着那老头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说道:“你们秦人久在北边征战,怎么知道我江南风俗如何!我大宋虎踞江南八十一州,路有德江之险,地连南岭之雄。田肥地沃,国富民丰,岁无水旱之忧,时有管弦之乐,天下莫可及也。我江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智勇足备之士,文武双全之人车载斗量,不可胜计。更兼我大宋兵精将勇……”
不等他聒噪完,那老头儿仰天大笑起来:“古人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今观尔等所作所为,不过是胡人在江南的守土官长,做着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乱谈什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真是不知天下有羞耻事!”
“大胆!”那孙全脸上一顿羞臊,掷杯于地上,一旁的厢房里面立刻闻声涌出来无数的刀斧手。那些镖师都大叫起来,从怀里取出匕首短刀来团团护住了那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