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来也觉得在理,但一想到如此人才实在难得,心中就生出几分不舍来,依旧迟疑道,“似此战将,天下罕有,不可等闲弃之啊。官人若因为此人私德败坏,不肯收留,被赵钦捷足先登,可就于江北的基业十分的不妙了。”
孙全笑道:“这些英雄豪杰啊,全是一些狼子野心之徒,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偏偏给他栓一条链子当狗使唤,这怎么能成?此人羽翼未丰,只得暂且屈居人下。他日若得其时,还不要把我们踩在脚底下了?夫人不会忘了王必用是怎么叛逃出海的吧?此人断断不能重用!更何况他本是一个北方的降卒,在我江南做过别人的家奴,如此卑贱之人,竟然得了北伐头功,说出来岂不叫人笑话?即便是我给朝廷上奏本保荐此人为将,当今天子也会因此人德行败坏,卑微无名而不准的。”他这般说着,想象着魏少鲲这贼头贼脑的家伙威风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先捧着肚子哈哈的笑了起来:“叫一个家奴来做这二品的封疆大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这些奴才只配给老爷们牵马执蹬……”
五姑娘看着他笑了半晌,忽然冷冷的说道:“我当年也不过是王太爷的一个做奴才的罢了……”
孙全方才知道自己说过了头,这会子只剩下捂嘴的份儿了,赶紧陪着笑,作揖道:“夫人莫要动怒,我绝非笑话夫人出身,那个贼人怎么能与夫人相提并论?如今虽说由新丰南下的道路已经打通,但是附近尚有二十万秦军虎视眈眈,军情紧急不容稍作迟疑。我北伐军马是进是退,还要早作打算才好。”
五姑娘不觉讶然道:“这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此间二十万关陇老秦谁能当之?如今我这般呕心沥血,千辛万苦的来这里,好不容易解围,能够全身而退尚属难得的好事了。值此败军之际,倾覆之间,是谁还要再度攻秦?这不是自寻死路么?”说着只把柳腰一掐,来气儿道:“你们要是贼心不死,还要做那北伐中原,一统天下的迷梦,再给秦人围得缺水断粮的,可就不要指望我的救兵了!
孙全笑道:“夫人休怒,夫人休恼。这里众将官都主张乘此良机,退回江北。来日方长,北上伐秦之事容日后再作计较。只是老王爷他以为此战秦军虽然得势。但是关陇秦军远道而来,跋山涉水粮草运转艰难,背后又有狄人为患,其势难以久持。我北伐之军只要在此坚守时日,不过旬月,秦兵必退!故而老王爷要诸位将军在新丰坚守,待秦兵退去,则徐县可唾手而得,他自去偃城驻扎以防备秦兵再断我军粮道。”
五夫人冷笑道:“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我来看,这老王爷是给秦人打红了眼,鬼迷心窍了。官人可要认清这北伐的利害关系。这北伐的军马可都是咱们江北父老的子弟,这祖上与咱们孙家可有着三辈儿的亲呢,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呐。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