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毛头小伙子疯了一般,挥着利刃,向着赵钦的官轿杀来。正在混乱的当口,有一线极淡薄的白影从轿子侧方切入队列。所当之处,刺客们如草扎似的倒下,居然没能发出一声呼叫。那白影之迅,竟快过了声音。
那獒犬已经扑到了轿子跟前。陆长哥一时慌急,竟然飞身遮挡在轿子前面大声喊道:“老王爷,有人行刺,快快离开这里。”那獒犬顺势把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搭在陆长哥的肩膀上面,一张血盆大口就往他的脖颈上面咬去。
就在陆长哥命悬一线的时候,那白影忽然大喝一声,寒光闪闪的刀锋绕开最后两个刺客的胸前,半空中刀光两闪,两只血肉模糊的爪子落在地上,陆长哥自已的肩上也红了老大一片。獒犬拖着痛极的狂叫,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白影翩然落地时却化作一个白衣秀士一个身着素衣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哦哦哦,这不是老王爷驾下的陆壮士吗?”这一刻间,兵勇们醒悟过来,纷纷围上,已将还活着的两个刺客一一绑缚,擒到轿前请赵钦处置。
陆崇单膝跪下,向轿子行礼道:“行刺之人已经拿获,如何处置请王爷示下。”
轿帘被稍稍掀开了一角,里面传出低沉阴森的声音:“抬起头来。”这几个字缓缓道出,众人听在耳里,觉得如一团黑云沉甸甸的落在了头上。
拖着刺客的的士兵把刺客往地上一压,厉声喝道:“跪下!”唯恐他们力抗不从,用了大力。两个人却就势双腿一盘,坐在了血泊中,高高的昂起头来。
他们甫一接触到从轿子中射出的目光,就不自由主的哆嗦了一下。那火光映照下的两点瞳仁象极了深不见底的洞口,内中似有一股巨力,生生要将人吸进去。两个人不自觉的欲要避开,可心里一股戾气撑着了,硬挺挺的直着脖子,与赵钦对视良久。
赵钦略颔首道:“此地不可久留,将他们带回卫所,仔细审讯一回,看一看是不是还有幕后指使之人!”陆崇称是,令军士依言行事。
陆长哥惊魂未定,六神无主之际还要跟着赵钦回卫所,早被陆崇从后面一把扯住,说道:“我说陆大主簿,你还是回住处换件衣服,养一养精神再来卫所替老王爷写奏章吧。”
陆长哥说道:“我明天一早还赶着回江南呢……”
“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我想你们一时半会的也回不去了。何必着急呢?”陆崇把眉峰扬起,看着陆长哥一张惊恐不安的脸,笑得分外狡黠。
陆长哥与他蓦然对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卫所,给老王爷写奏章的?”
“你猜?”陆崇宛如一个和蔼可亲的家长,露着标准的微笑,在陆长哥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然后不等他说话,就把钢刀抱在怀中,迤迤然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