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浑身一个激灵,当下又打心底激荡起一股子不服输的拗劲儿,两只眼神原本已经涣散的双目重新迸现出生的希望。官军们原本看此人已经引颈待戮了,不曾提防他忽然犯起杀性,抡起大刀,见人就砍。沈充忙叫士兵们把他围上。但是石奴儿很有能耐,左冲右闯,反倒把他们砍倒了不少。沈充碍于赵德有手谕在前,不敢伤他分毫,但有怕士兵们死伤太多,只好收兵,看着他策马突围而出,一人一骑往龙骧门的方向绝尘而去。
潘越带着禁兵还要追上前去,却被沈充从一旁阻拦住,说道:“归兵勿遏,陈守备不可追击。”
潘越急道:“沈老将军,此人是谋逆的首犯,皇帝陛下还有满朝文武可都等着咱们捉这个人开刀呐,怎么能放他走呢?”
沈充摸着下巴颌上面已经有点花白的胡子,哈哈笑道:“嗐呀,一个熊孩子而已,何必在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
潘越怒道:“沈充你这是抗旨不尊!你这是私纵逆匪!你这是……”
“这是陛下的旨意!”沈充从怀中取出赵德的手谕,递给潘越道:“有陛下的手谕在此,守备大人请看……”
潘越一看沈充手中的那一片黄缎子,自然是分外眼熟的。于是,他也懒得说话,很扫兴地挥一挥手,领着一队亲兵往皇城复命去了。
石奴儿浑身血污,打着马往前紧跑了一段路,刚刚从沿街冒出个头来的人群,又被他吓得赶紧缩回房子里面去,哪一个还敢出面阻拦?前面的巷子里转出来一队家丁,都是些七尺大汉,手中持着一人高的白蜡杆子,就横在了冷冷清清的大街上面。
石奴儿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他握紧了缰绳,想纵马硬冲过去。斜刺里忽然又冒出一个白衣书生来,骑在马背上面,冲着他招手道:“哎呦,这不是石壮士么?”
“二公子?”石奴儿横过眼睛来一看,忙不迭地勒停了马匹,瞪眼看着对面一身干净清白的王知节,破口大骂道:“王八蛋!”
后面的黄氏兄弟都变了脸色,王知节却毫不介意,微微一笑,说道:“石壮士昨晚举事的时候,怎么没有知会我一声呐?”
“王八蛋!”石奴儿怒目圆睁道,“大兴府上面耳目众多,我怎么到府上知会你?老子们围着皇城打了一宿,你们他娘的干什么了?你到长安门,到东安门下看一看,我的弟兄们死得有多惨!”
“那又能怎么样呢?”王知节淡然一笑,说道:“风往哪个方向吹,草就要往哪个方向倒,这是自然之理。你们这些江湖人呐,心气极高又目中无人,是最容易被人利用。你们以为你们是风,其实你们全都是草。”
“王八蛋,你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石奴儿冲下马来,挥着拳头就要来打王知节,早就被黄氏兄弟几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