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长安门旁的垂钓者,再一想到当日荣禄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就不免不安起来:“不除掉文官集团,我这中书令一职绝对坐不安稳。可是,若趁此机会大兴株连,那么天下的人都会骂我。”每当自己难以抉择时候,他总想起叫五姑娘来给自己出谋划策或者打气鼓劲,差人去请时才记起她已经被皇上钦点协理大兴府,当晚就收拾东西与陈布等人搬到大兴府去住了——显然,五姑娘已经决心不再搭理他的事情了。
孙全心烦意乱地想道:“无所谓,权当她死了吧!”他看着手中的这一份供词,决定用一个特殊的方法做出抉择——求签。在自己的书房里面良久虔诚跪拜之后,孙全从签筒里面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一支签,那支签子上面只刻着八个字——所求不善,何必祷神!
孙全心中不胜慌骇,握着竹签的手开始不由自住地颤抖起来:“难道这天上的文曲星果真是打不得的么?”
但事情已经出了,孙全想就此收手也是不可能的了。特别是在龙蛇混杂,耳目众多的京城,坏事总是能够不胫而走且有一日千里之势。第二天,就有御史弹劾龙骧门守备陈玄拘禁无辜,动用私刑。孙全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亏得在陈玄那里没有查到真凭实据,也就只得作罢。但舆论非但没有就此平息,反而持续发酵。当大家从小道消息里得知已经被秘密转移到中书府进行拘押审问的那几个无辜良民正是茅士铿的亲戚的时候,朝野的反响更是空前激烈,以往为鸡皮蒜毛小事都能吵上一天的大臣们,竟然形成了空前一致的看法——这就是赤裸裸的栽赃,都是明摆着的,先把人搞倒,再把人搞臭,最后要人命,此套把戏大家很清楚,拿去糊弄鬼都没戏。
于是,朝堂中的许多人包括孙全的亲信朋友都明里暗里找到孙全,希望他不要再闹,及早收手。这时候的孙全虽然狼狈不堪,但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这样的恶名,他咬紧牙关,一直装聋作哑,啥也不说,直到忠顺亲王老千岁找上门来。
别人来可以装傻,这个人就不行了,因为他不但是老资格,还是现存的唯一一位皇叔,算是赵宋皇族的领袖级别的人物。孙全对于此人的到来是分外不爽的,毕竟当初是拿了自己十万两银子答应不牵扯此事的,如今却背信弃义地找上门来,难道身为王爷还不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吗?当然,如果他知道茅士铿因为这几个后生久去不归而察觉异样后,秘密遣人为忠顺王府送去了一个花大价钱买来的歌妓的时候,大约就不会如此愤慨了。
老千岁开门见山,奔着孙全就去了:“你何苦做这件事情?”
这句话就有点伤自尊了,孙全立刻反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认为是我安排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千岁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实诚话,“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