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就返回了宫中——他一进长安门,立刻长长舒了一口气……
娶亲的人马在通过云龙街的时候,行进得特别缓慢——似乎为了让这热闹非凡的一刻,更深刻地留在人们的记忆里……婉儿坐在轿子里面,尽量使自己很虚弱的身体不要倒下来;她红丝绸下面的一张脸,痛苦地抽搐着。
在估计快要过大兴府的时候,她忍不住用手捺开盖头一角,从轿帘的缝隙间往外面瞧:她看见了大兴府前的石狮子已经失却了往日的光鲜;她曾多少次在那里走过啊!她也看见了探出围墙的那棵杜梨树比以前又粗壮了不少——就在那树下,在那一片绿色幽静的书林里,他们曾躺在一起,抱过,亲过……别了,过去的一切!她放下红丝绸,重新蒙住了脸,就在她放下盖头的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大兴府门前——满头大汗的王知古在大兴府前下了马,对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花轿笨拙地一揖到地。
“大哥做事情还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婉儿在心里这样想着。可就在王知古向她作揖的一刹那,有风漫过大兴府的院墙,掀起了他身上的长袍,竟让她幻想丛生,似乎是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从书本上鲜活起来,走到了现实当中,泪水再一次从她干枯的眼睛里涌出来了……
风从王知节衣袍间拂过,掀开轿帘后,把红色丝绸上的那一滴朱砂泪吹散在空中,裹挟在风中飘出了京城,飘过了会稽山,飘到了江州城。
王知节负手而立在江州城南面的山岗上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山下构筑工事的民夫、士卒。他迎着山岗上的烈烈北风,神情显得落寞之极。王知节在麂麋山出战不利,退守江州以后,便下令在江州府东南三十里地的姜子坂筑偃月城,贮备军粮,屯聚兵马,以与茅良卿驻守的江州城呈掎角之势,互为声援。
张丽华身穿一袭白衣,腰缚横板,劲装结束,英姿飒爽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宛如一截呆木头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了往日精明果敢的风采,便笑道:“王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啊?”王知节这才回过神来,并没有答话,只是说道:“我们到下边去看一看。”
伍文鼎、黄氏兄弟等将领正督促军民苦干,城池已经筑好,但未及泥抹外墙。王知节巡视到此,勃然大怒,把众将召至面前就是好一顿臭骂。
黄氏兄弟仗着自己与王知节的关系非同一般,便哀求说:“军民连日版筑太过乏累,歇一歇马上就上泥。”
王知节凶得跟头老虎一样,喝斥他们道:“你们爱惜部属,就敢违我的将命吗?”于是,他立马城下,监督军民在外墙上泥直到工程完毕,这才与张丽华一并离开。
“公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张丽华在回营寨的路上,跟王知节犯着嘀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