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以为自己瞧花了眼,赶紧又眨巴眨巴眼睛,再细细一瞧,可不是个不见了茅良卿吗?大家伙儿心中登时紧张起来,私下里嘀咕道:“难不成茅大人也给这个王知节杖毙了不成?”
王知节也不跟他们客套,径直来到那个空着的上座,望着众人说道:“有劳各位在这里久等啦。我王某人多谢了!”说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朝着四面团团一揖,然后一屁股就坐下来,招呼众人吃饭喝酒。
这时候,大伙儿才算连吃带喝地活动起来了。
曾广恩斟了一杯酒,端到王知节面前,问道:“王大帅见到茅大人了吗?”
“见过,当然见过……”王知节接过酒杯来,说道:“唉,想我不过是个获罪流放的罪民,承蒙茅大人以及诸位的下顾,已经够荣幸的了。又叫大家在这里等了挺大的工夫,这实在太过份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呐?如今,街上的人都替各位不服气,说我不识抬举,还骂我是个讨厌的废物。这就行了。他们越骂我,就越称赞各位;看诸公这么待人,就越把诸公当做了不起的人物。就拿今天在座的各位贵宾来说吧,哪一位不佩服茅大人殷勤好客的热心呐?”
众人都被王知节杀怕了,虽然对于茅良卿的事情心中疑虑,但也绝不敢忤逆于王知节,只得随声附和一阵,纷纷言道:“公子……哦,不,是大帅!在座的各位的名帖都附在外面的那些孝敬上了。宴后就送到大帅营中,还望大帅笑纳。”
王知节呵呵一笑,说道:“多谢诸公好意。知节驻军姜子坂,还得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的。”众人笑道:“大帅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分内之事。”
王知节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堂下众人抱拳道:“诸位,实不相瞒,姜子坂现在是粮饷两缺。但国库空虚,朝廷无力调拨。今日本帅来此,实为募饷之事,还望各位解囊相助。”说罢,又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大厅里面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的好一阵,问道:“国家有难,理应鼎力相助。但不知大帅需要多少银两呢?”
王知节说道:“以目前的形势而论,至少缺饷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这么多……”下面起了一阵骚动,厅上几个当地的名流忍不住诉苦道:“大帅,并非我等吝惜钱财。这灾荒大凶之年,我们有些家产不假,可是开销也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得打点。十万两白银,实在是匀不开。”
王知节的一张脸立刻冷下来,说道:“倘若江州不保,各位手中的田产商号,家中的金银财宝,身边的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吧?到时候还不是都拿去孝敬反贼了?”
曾广恩点头说道:“大帅所言极是。来呀!”一个小厮捧着托盘来到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