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起身说道:“朱某何功之有?这都是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朝廷上各位大人们调度有方,前方将士们能体恤圣德,那些冥顽不化的丑类,怎能挡我堂堂王者之师?尤大人,您过奖了。改日,我一定专程登门,去给诸位大人们请安。”
表面上看,朱玄这番话说得还是彬彬有礼的。可他也不仔细想一想,今天这里是什么场合,和他说话的又是一些什么人。你一个御营使权势再大,也大不过枢密院和马步军衙门呀!更何况尤思礼还是奉旨犒军的钦差。按规矩,钦差大臣跟他一打招呼,朱玄就应该马上起身离座,陪着小意儿说话才对。可是,这位朱大将军大概是高兴得有点发昏了,什么规矩全都忘记了。
今天,朱玄失礼的地方太多,荀昭已经不高兴了。不过,他还是面带笑容地说:“朱大人是柱国之臣,此次平定湖南的功劳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比得了的。”这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大合适,马上故作谦逊地说,“其实,更重要的是有赖天子英明神武,朝廷调度有方,入湘的众位将军的鼎力协助,才得以有今日的大捷。来来来,我同朱将军,敬大人们一杯酒!”
哪里知道,许久不曾说话的刘望平可不想抢这个荣幸,他笑了笑说:“荀大人过誉啦,我刘望平何德何能,怎敢窃此大功为己有呢?想来常化之之徒在湖南猖狂肆虐,搞得中外危惧,人心不安。朱将军、荀大人则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毅然率军东征。部下弟子有勇知方,惟大义所在,赴汤蹈火而诚甘乐之。庐陵一战而使我国家社稷转危为安,保全了我三湘父老子弟的身家性命,立下这不世之功。我刘望平不过是所谓因人成事者也,又何足道呢?这杯酒我是吃不起的。”
尤思礼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又说:“你只管随意好了,不过可不能累着。要觉得累,就马上歇一会儿。”
杨义见尤思礼向他点头示意,便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时辰到,开筵,奏乐!”
鼓乐声中,觥筹交错。杨义先给钦差敬了酒,又为几位住在当地的老公侯上了寿,这才转到别的席上。尤思礼略沾了一下嘴唇,就放下了杯子,对那几位老公侯说道:“各位老大人,晚辈素来不能多饮,这大家都知道。今天,虽说是为了我等接风洗尘而设的宴席,但也是诸位有功将士的好日子,我在这里就借花献佛,烦劳各位老大人劝朱将军他们这些有功之臣多饮几杯吧。”
按官场的规矩,朱玄听了这话,是应该起身答谢的。各位老公侯敬酒时,他更应该辞谢,至少也要控制自己不可多喝,免得出丑。可是,朱玄却再一次失礼了。当众人上来向他敬酒时,他不但来者不拒,见酒就喝,而且一喝就见底儿!他有多大的酒量,别人不知,难道他自己心里也没数吗?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下去,他可就露馅了!人只要是多喝了酒,话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