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亦眼圈红红,哽咽应下,乘车与大春一同到了积庆坊。
王氏和黄宜安得知张溪来了,连忙迎了出去。
一行人见礼罢,分宾主在暖阁坐下。
暖阁里烧着炭,将一室严寒驱散。
“今日冒昧前来,是要说明澜弟受伤一事,免得夫人忧心。”张溪道,“嘉峪关夜袭一战,澜弟率部下二十余人搅乱敌人后军,虽说凶险了些,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如今澜弟正在嘉峪关养伤,不便移动,恐怕要到年后才能回京。
“母亲怕夫人悬心,所以特地命我来说明情况。且因此事耽搁,只怕得等到来年春日,澜弟才能回京,到时方能请媒上门议亲。还请夫人勿怪。”
“阿弥陀佛!”王氏双手合十,止不住地庆幸道,“只要四少爷人没事就好了,提亲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关系!”
自家女儿翻过年也才十四岁,并不着急议亲出嫁。
张澜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劫,比什么都强!
黄宜安亦止不住地后怕,连连点头附和。
张溪见王氏和黄宜安母女二人如此通情达理,一心为张澜着想,心中十分感激。
等回了英国公府,少不得向英国公夫人言明此事,感叹道:“澜弟能得遇这般仁厚的岳家和妻子,真是一件幸事。”
英国公夫人亦含笑点头,欣慰道:“虽说这回是惊险了些,但好歹澜哥儿保住了性命,还立下了如此大功。等他从边关回来,少说也能升个从五品的武略将军。到时候婚事也能办得更风光体面一些,才不枉费黄家待他这般仁厚。”
张溪亦含笑点头。
……
十一月十六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一连好几日都雾蒙蒙的天空,终于放了晴,露出湛蓝高远的穹顶。
冬阳跃上树梢,明亮而和煦,播撒下金色的光芒,普照人间。
一大早的,黄家小院里就罕见地飞来两只喜鹊,落在光秃秃的碧梧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王氏仰头见了,和王婆子笑道:“冬日严寒,难得见到喜鹊。如今它们却成双成对地飞到咱家树上,可见是张四少爷身子大好了,这婚事啊,将近喽!”
王婆子笑道:“可不是嘛!这鹊登枝,喜事到!张四少爷说不准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两人正在说话间,见西厢的门开了,便相视一笑,默契地收住了话头,说起家常琐事来。
黄宜安虽然有主意、本事大,但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当着她的面议论亲事呢。
“娘,栋哥儿呢?”黄宜安不知王氏和王婆子的议论,推门出去,笑问道,“他今日晨起的书还没有读呢!可别又是怕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