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爷注意已定,曦儿也不敢多言,再劝谏了两句,便悄无声息地退去,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了这高大英朗的南藩王一人。
半时辰后,爨兆煌关上窗户,转身往屋里的佛堂走来,焚香秉烛。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滇池爨兆煌求您保佑姑媃她今生痛苦已尽,来生投个好胎,再莫要让一身病痛缠身,命途多舛,让她无福消受这人世美好。”
寻求庇护的低沉声音在香味扑鼻的屋子里经久不散。爨兆煌秉香,极其虔诚地深深地三鞠躬,便将香插在观音坐像前的灰坛里。
“怪不得这夜郎到处都是佛像,原来这南藩王竟是个佛门子弟,在屋子里供奉着观音菩萨的坐像。”秋影奴在她耳边嘀咕道:“慕月,你不去么?”
“去甚么?”小白龙浑然不解。
“当然是去见爨兆煌,说服他为梁国出兵啊?”秋影奴低声道。
小白龙耸耸肩,讪笑道:“影奴啊,你真是天真,当出兵打仗甚是容易?你以为要劝说一个藩王突然出兵是这么好的事情,说去就能去?”
“那你大晚上来这里作甚?”见小白龙并无去见爨兆煌的意思,秋影奴狐疑地打量着她。
“当然来玩儿,顺手找找这王爷住的甚么地方啊。”小白龙痴痴一笑,伸手捋着自己长的披在屋瓦之上的秀发,趁着秋影奴不备,拎着秋影奴便飞身离开藩王府,在夜郎县的夜市街道上闲逛,顺道买了些对秋影奴来说颇是奇怪的首饰衣料,而后才意犹未尽地回了驿馆。
南藩王府。
爨兆煌又秉烛看了约一个时辰的文书,可心头、脑海中却总是浮现着自己那死去一月的妻子,又惦念着滇池的将来,心头思绪万千,又连夜向观音上了几柱香,只觉头晕脑胀,胸中积郁,连衣服也不脱,兀自睡去了。
……
“王爷……王爷……”
“姑媃……”
“王爷……”
“姑媃,你莫走!你莫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莫要走!”那梦中熟悉的佳人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虚幻之中,消逝在自己眼睛的每一寸光华之中,爨兆煌竟吓地醒了过来,这才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自己披着衣裳睡在了床上。
原来,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场梦。
当真是身子越来越差了么?才会做这等梦境?
爨兆煌紧紧按住自己的头,心道自己最近的确是没有休息好,身子出了问题,才会做这等阴阳梦境,不由得兀自苦笑,黯然伤神,心绪销魂。
“王爷……王爷……”
这一份自嘲还未言尽,只听窗外当真响起女子呼唤自己的声音,爨兆煌心下倏然狠狠一颤,脸上不由得变了颜色,当即四处望去。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