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微整衣襟后,隔着空旷地,朝那名孩童行师礼,神态恭谨至极。
看到这一幕,杨峥感到不可思议,正想开口说话,忽然间,只觉神魂遭到一股精湛的威压冲击,眼前一黑,当即昏迷过去。
晕倒的还有田爽,连他都招架不住。
而外界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青没有倒地,脸上已是汗水涔涔,不敢抬头去看。他知道,自己没被这股威压击垮,绝不是由于道行,而是那孩童手下留情。
这是给荀圣一个面子。
素来坚毅不屈的温青,此时心神紧绷,战战兢兢。他并非怕死,而是发自肺腑地敬畏强者,甚至比对自己老师还敬畏。
山顶的气氛异常压抑。
孩童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踱步走向温青。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现身相见?”
温青仍躬着身子,没有答话。
孩童在他面前停下,伸出小手,掸掉他肩头的灰尘,“早就听说,你性子温顺拘谨,现在看来,果然很无趣。倒是你家老二……”
温青豁然抬头,直视孩童,“前辈见过我师弟?”
孩童咧嘴一笑,欣赏着温青眉宇间的惊惧之意,讥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魔头,没伤他半根手指头。”
听到师弟没事,温青如释重负。
孩童白他一眼,“萧白见到我,面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颇有你老师的风骨。再看看你,真不配当大师兄,更别想继承那棵道树。”
温青脸色缓和,苦笑道:“因为敬,所以畏。而且,我师弟豪气干云,无所敬畏,这是师门之幸,我不如他,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心里清楚,这孩童心机阴鸷,随口说这几句,是想离间他们师兄弟。至于动机,此人做事全看心情,懒得考虑动机。
孩童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道:“我本来想把你打伤,逼荀况现身,这样一来,齐王就能看出,你老师明明在监视这里,却不肯现身救他儿子……”
温青闻言,顿时脸色苍白,如坠冰渊。
如果孩童真这么做,为了爱徒的性命,荀子必会赶来相救,也就中了孩童的毒计。到时候,齐王必会猜忌荀子,从而衍生出更多杀机。
不需出手,只是略动心思,就能杀人于无形,这孩童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可怕。
孩童继续说道:“至于齐王那个废物,装病这种小伎俩,能骗得过谁?他最多疑,无非是想引出城中奸细罢了。你得提醒荀况,别上农家的贼船。”
他洞若观火,寥寥数语,就道破今日这场刺杀的真相。原来,一切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
温青汗流浃背,后怕得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