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边呼唤着,叫姑娘们媳妇们小心侍候,不要落下一个。不知不觉间,一具具将士遗躯已躺上了结实清洁的担架。
一名青年的脚下忽的给绊了一下,扑了一个趔趄,担架随即晃动了几下。这青年低头一看,是一个胡兵的尸体,立时恨恨地啐了一口,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遭千杀的畜牲!”立时迎来无数怒火中烧的目光和响应。只有方才那名老者凝色道:“士卒服瑶役,将军由君令,非其罪也。”众人沉默。忽然一个少女惊喜地喊道:
“活的!”吓了众人一跳,急围拢了过去。只见这名少女十六七岁模样,鹅蛋脸面,鼻腻唇红,眉线修长,一双大眼睛如同一对放射着晶蓝光芒的宝石,镶着向外洒脱的长睫毛。此刻,她的双臂正揽着一个着将军服的战士,那身将衣已被鲜血染成了耀眼的血衣,白晰的双手映着将军的风尘血衣和那泥血交融的面庞,形成一副独特的画面。有人大声道:“这还是位将军呐!”
众人凑前,一名青年伸手触摸了一下将军的鼻息,爽朗地道:“还有气儿,快抢救!”众人惊喜,四名壮士上前,要抬将士上担架,少女竟茫然若失,似舍不得这将军离开自己的怀抱。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一名壮士道:“兰阿妹,快起来,救人要紧!”少女向他望了一眼,痴痴地放开手臂,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仍不离将军面目。那个壮士关切地道:“阿妹,小心着凉了。”目光中充满深情。少女向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大家从傍晚忙到子夜,几个来回,总算将将士的遗体全部运回庄上,暂且停放在村庄的祠堂里。在这场战斗中,那个将军是唯一幸存的,大家心中着实惦念着他的安危。于是顾不得疲惫,了完手中的活计,便一齐赶赴德阿爷家,探视将军的伤情。
德阿爷是这个村庄——木兰庄的族长,德高望重,六旬开外的年纪,一撮山羊胡须挂在一张长而方的脸上,观之无比和蔼可亲。众人跨进门槛,德阿爷便迎了上来,先向大家报gào
:“将军正在休息,伤势虽重,却危及不到生命。大家请放心,我这里会好生照顾的。”大家闻言,深深地出了口长气,便散去了。
三
只见将军躺在一张宽敞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崭新的棉被,犹自紧闭双眼,似沉沉睡去。床头侧靠着一位少女,手捧茶壶,盏上兀自冒着腾腾的白烟,一个壮士立在少女身侧,眼光注视着沉睡的将军,却又慢慢移向了少女,厚厚的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说道:“兰阿妹,你也要早些休息,莫要……莫要累坏了身体。”那少女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说道:“知dào
了,你快回去吧!今天最累的是你,不是我!”那壮士立时欣喜若狂,颤声道:“阿妹,那……我走了。”说完倒退着向门边,少女又对他嫣然一笑,只听他“啊”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