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柔情似水的眸子便似正传情于自己,温款中肯的关切似在耳际,感念至此,端正不由得热泪盈眶,忽又想起自己临行前妻子抚着自己的面颊,悄言温存,告sù
自己:她已有孕在身。想到这里,将为人父的端正不觉心脉贲张,脸面潮红,一股巨大的幸福感与责任感涌上心头。
此时,已经过了藏?界,端正心中长长的为自己祝hè了一番,可脚下却不敢稍加停留,只盼早些与妻子团聚,还有那个鬼精灵小妹和那一帮打小摔打跌爬长大的伙伴们。于是再起豪情,纵滑而走,忽然一声大叫“哎哟”,右脚似被什么东西狠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栽出数火远,幸喜防范及时,虎头戟发力,深插入土层,身体倚戟而立,惊魂稍定,出了一口气,叹道:“真愧死我端某了!”一语未了,只听一个低弱的声音道:“何愧之有?”
端正真真唬了一跳,四下里寻觅,并无人迹,他纵是有撼山之魄,此刻也不免心头发怵,那些他过去付之一笑的鬼神仙狐的故事全都涌了出来,冲塞着脑海。听他鬼使神差地问道:“是哪路神仙?请报上名来。”虽然中气尚自充沛,底气到底怯了三分。方才那声音道:“我不是什么神仙,被你狠踢了一脚,从梦中醒来了。”端正一听,乐了,屏着呼吸,循声望去,只见刚才绊脚的那块雪地蠕动起来,露出一块褚黄色的衣衫,端正心头一阵大喜:在这大山之中,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了!
跨步上前,只见雪地里正爬出一个鹰鼻高腮的男人,见他双眼虽迷离,却仍掩不住那蓝宝石般的彩色光芒。这人除那双蓝宝石的眼睛外,周身尽被白雪所染,特别是那两道粗眉,镶着雪花,像两道大扫帚,外加一撮看不清颜色的胡须,似一团棉球,甚是滑稽,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人卧在雪地上,也觉察到自己的狼狈,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呵呵笑道:“兄台好功夫!方才被兄台一踢之下,从睡梦中醒来,亲睹了兄台险而自救的能耐,只怕当今天下能如此危而不乱,应变神速的没有几人吧?”
端正听他说话涵养深厚,音质浑而不浊,心道:料他非寻常之辈。再看他那双闪着蓝光的眼睛,心下又是一暖:他与我同为夷狄,也许这便是缘份!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来路。遂笑道:“兄长何以倒卧在此?”那人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紧了一下眉头,转了一圈眼珠——这一系列的举措无比协调、得体,又恰到好处。只听他说道:“我从家乡跋山涉水,欲往东京,途经此地,不想因身体乏倦,心力交瘁,又值大雪天,受了风寒,便支持不了,倒在这雪地里,若不是你狠踢我一脚,还不知要睡要什么时候呢!”
端正哈哈笑道:“你还应当谢我一谢呢!只是不知兄长这大年下的急匆匆赶往京都有何急事?”那人伸手入怀,摸出一个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