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蒋昭昭的电话,永远忙音。
碧江小区再也不见她的踪影。
就连她放在地下车库的车子也从来没有开走过。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消失不见,江临舟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可那天在雪地里的一吻,仿佛在他冰封的心上烫出了窟窿,从此流淌着温暖的小溪。
他太过贪恋一时的温柔,以至于不敢面对事实。
所以,他更不敢承认,他曾经打通过蒋昭昭的电话,听到她呼吸的一瞬间,心脏是一列被截停的列车,在寒风里呼啸着浓重的热气。
可沉默的空档,透过沙沙的电流声,他有听到一道清朗的男声和蒋昭昭说话。
他说:昭昭,我洗好了,换你去洗吧。
停靠在胸口的那辆火车开走了,带着她一起走的。
仿佛在提醒他:她在世界的哪一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有谁陪在她身边,都不是他有权利关心的问题。
*
决定和江临舟结束这段游戏那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蒋昭昭发送完短短的四个字,双手都在不听话地微微颤抖,一种新生命第一眼看到人间的喜悦重新涌上胸口,酣畅,舒适。
——游戏结束。
连同十八岁到二十六岁的一段时光,那些爱意激荡、恨意刻骨、疯魔、痴狂、折磨的感情,一并留在冬天。
初春抽出第一缕枝桠,春天来了,她的新生也来了。
房间很暗;夜里的空气很凉爽。
夏季,你可以闻到橘子的花香。
如果有风,一棵树就会花香弥漫——
不需要有整座果园。
我做的也是英雄所做的,
她打开窗户。她与大地重逢。[1]
蒋昭昭只身一人去了趟西藏,没有任何计划的那种。
只是没想过会在林芝遇见一位从未见过的熟人。
正是林芝的旅游季节,蒋昭昭来时匆忙没有做功课,这就导致了她在游客爆满的林芝找不到一间房住宿。
她穿着藏袍在餐厅大快朵颐一整只烤全羊,感觉到有人在光明磊落的注视自己,她咬着羊腿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皮肤经过紫外线地无情烤灼,已经呈现出和照片相差很多的红黑色,穿着很机能风的黑色防水外套,一双黝黑的眼睛闪着星河似的光,年轻,带着冲动。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男生走过来,大赤赤坐下,朝蒋昭昭伸出手:“你好,岑颂。”
蒋昭昭也不不拘小节地把脏手在藏袍上擦了擦,跟他握手,道:“蒋昭昭。”
岑颂接着说:“我看过你主演的很多电视剧,陈明兰老师上课时总会提到你。